吕师夔很有些感慨,实在想不通汉人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策画兵法为何会敌不过蒙前人的马刀弯弓,不然吾吕氏一门在大宋已是显赫至极,而本身兵部尚书也当得好好的,又何必献城投降,身后留下千世骂名临时不说,就是这活着的时候也还得谨慎做人,到处看人神采,虽身为多数督,却总有种低人一等的感受。
纳猛还真是不傻的,他这动机转的缓慢,转眼间就想明白了轻厚利弊。说实话,不管是标兵的查探,还是埋伏在龙南城外细作的密报,都清楚地证了然这东面的山中真有南人雄师在埋伏着,而纳猛固然是新任的达鲁花赤,但他也是员久经疆场的老将了,他又岂能不知现在本身这支突入广南的孤军情势已不妙之极,他又岂能不明白吕师夔想要引蛇出洞的良苦用心呢?
而其口中的多数督不是旁人,而恰是时任江东江西多数督,知江州的吕师夔吕虞卿是也。
诸将扭头望去,见说话之人恰是高坐帅位的吕多数督,不由得皆是一滞,而世人看的明白,吕多数督这回清楚是真的怒了。
呜呼,吕某上负吾皇重托,下肩士卒性命,实不敢稍有松弛,唯用心谨慎,务求不失矣!而如有人因私愤而误战,教唆内哄,累及全军,嘿嘿,莫非有人真觉得军法不严乎!莫非真有人觉得这官司打到御前,尔便能得理了么!”
吕师夔见已经慑服了诸将,忽地将头转向纳猛,微眯双眼,冷冰冰地言道:“吕某身为降将,蒙圣上不弃不疑,委以都督雄师之权,此般恩德,夔铭感五内,恨不能抱腹剜心以报此知遇之恩也!
一通儿马屁拍下,帐中的诸位蒙古将领更是对劲,而纳猛固然只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但贰心中却暗想到:算你姓吕的识相儿!话说你一降将虽与吾同阶,统兵之权也在你,但你莫真的觉得如许便能够与我平起平坐了,须知这天下终是我们蒙前人的,而你也只不过是初级一些的仆从罢了,如果分歧我的情意,就定要让你都雅。
吕师夔闻言,点了点头,踌躇着言道:“史万户所言有些事理,只不过如此一来,吾等便只能前后防备,力求不予敌可乘之机了……嗯,吾军虽有胜算,却也是险的很啊。”
最后几句,吕师夔几近是吼怒出来的,而纳猛实在没想到一贯油滑的吕师夔竟然也会变得如此之霸道,猝不及防之下,一时候竟是无言以对,直把脖子憋的通红,牙呲欲裂。
“万蚁蚀象,兔子蹬鹰,势弱者能够造势以胜强,介时强弱互转,则悔之晚矣。哼哼,羊能行于峭壁,狼可行乎?而狼若强上峭壁擒羊,怕不得要落个粉身碎骨的结束吧!”史煊眯着眼睛,微仰着头,一脸的不屑之色。
纳猛和一众蒙古将领一见这边儿的景像,顿时大乐,更是放肆,这言语也更加不堪起来,
吕师夔的这番话,威胁之意尽显,而纳猛夙来放肆,又几时受过这般委曲,只不过吕师夔句句话都占理,且还时不时的就抬出皇上来恐吓人,这令纳猛很有些无处着力的感受。并且纳猛并非笨拙之人,他也看出来了,吕师夔本日一变态态,只怕是存了要借他来脱罪的动机啊。
当然了,或许那敌军奸猾,一早便已窥破了我们想要引蛇出洞的情意,是以才会按兵不动,暗藏乘机。
吕师夔见纳猛服了软儿,也不为己甚,微微一笑,又冲着诸将言道:“南军伏兵迟迟不显,实是令吾缚手缚脚,不敢尽力一击,诸位可有良策,无妨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