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本有仁相之名,想清楚短长后,便临时压下火气,又淡淡地言道:“说,尔等查探了这好久,莫非就一点端倪未见,莫非吕师夔的六万雄师会上天上天么?”
本来江西战事正酣,李恒是抽不开身的,可右丞伯颜传令相招军议,令他不得不回临安,并且他也知丞相吃紧相招是为吕师夔部感到忧愁。毕竟牵一发而动满身,吕师夔部现在去处不明,右丞相他实在不好停止通盘摆设。
在李恒看来,文天祥率督府军大肆攻略江西,吕师夔身为江东江西多数督,不触其锋,转而率已部克梅关入广南,这本是一招以进为退,以攻为守的好棋,但是李恒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南雄之战后,吕部就断了动静,就算吕师夔转道向东,穿山越岭地去奇袭福建,那他也不至于连个传讯之人都不派返来吧?这实在是说不通嘛!并且现在福州已破,泉州蒲寿庚、田真子亦以城降,宋皇小儿无法泛舟南逃,现在该以到了广东潮惠一带,以是现在吕师夔奇袭福建实在意义不大,最多也就是堵住文天祥南逃的后路罢了。
说话之人姓李名恒,字德卿,本是西夏宗室后嗣,伯颜平宋,以都元帅逊都台为左路军,进兵江西,李恒为副都元帅从之。
李恒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文天祥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汀州不日可下,介时文天祥的督府军势需求退回广东,而本身到时只须一起率军追下去,那定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一举拿下梅、循、潮诸州......说不定,还能占有广东全境,到时这军功可就不得了了,但是,若吕师夔奇袭福建,刚好堵了文天祥的退路,那以其数万生力之军,定能将文天祥的败军打溃,说不定还能来个一网打尽,到时候这军功可就成他的了!哼,在江西打生打死的都是我们,凭啥让他吕师夔捡了这个大便宜呢!
“咳咳,二弟慎言!”韩英远打断了自家兄弟的牢骚,又摆起长兄的架子怒斥道:“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另有甚么用,逛逛,父尊还等着听咱俩的禀告呢!对了,待会儿你说话可要谨慎些,莫激恼了父尊才是......”
“晓得了,我又不蠢,哪会劈面笑话他势利......”韩英远的二弟韩英贤小声地嘀咕到。
临安,平宋元帅行辕,正堂。
细作头子晓得丞相愠怒已极,心中实在惊骇,几度欲言又止,可终是不敢言,而右列为首的一名将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言道:“吕多数督攻陷梅关南雄以后,还曾有战报传回,说是筹算持续衔尾攻打韶州,若战事顺利的话,则再下英德、广州,而而后便再无战报传回,甚是古怪......按说韶州、英德,乃至广州,皆是大城,都应布有我军细作才是,可为何现在倒是半点动静皆无,莫非吕多数督率部转道儿闽后去了么?”
“动静!甚么动静!说!”李恒眉毛一挑,大声喝道。
半响以后......
伯颜夙来正视李恒,闻言后,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言道:“且慢,将那厮拖返来!”
以是,不管如何,这吕师夔部都必必要找出来才行!
“右丞相,这厮胡言乱语虽死不足辜,然其仿佛另有隐情未报,请丞相明鉴!”李恒硬着头皮向伯颜进言到。
想想看,一旦吕师夔叛元,那本身若再衔尾追击文天祥南逃溃军的话,那吕师夔部就会是个天大的隐患,而在有默算偶然之下,那本身搞不好是要吃大亏的。
殿前力士闻言,便将细作头子拖回,重重地掷于阶前,细作头子被摔了个七晕八素,但性命攸关之下,他也不敢担搁半点儿,忙跪伏于地,头如捣蒜,言道:“启禀右丞相,广州鸽书上所言之事虽是匪夷所思,但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睛,令人难辨真伪,而部属综合克日诸多非常之态来看,实不得不半信半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