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如长虫般不竭在耳洞里扭动着,胸口脑海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仿佛下一刻便要崩出熔岩。
“那年苦行途中,我捡到一个弃婴,回寺后将他寄养于山下一户人家,待他四岁时,我把他接上山……”
“少年,你又如何禁止得了他。”
“喂、喂!和尚!”
他脚用力踹翻几个和尚,他们如蚂蚁般翻身爬起来。李壬手心,脚上都是汗,寒毛根根竖起,神采煞白。
少年大吼一声,奔像铜佛,一副头破血流也不罢休的气势。
慧光被他扯动,并未抵挡,眼神仍然痴痴凝着藏经阁。
……
大殿后并未着火,是藏经阁。
这是,佛光?
俄然,余光瞥见火光明灭,是大殿火线。转过甚去,只见火光映着影子摇摆着,忽明忽暗。
“啪!啪!啪!”
出乎料想的,慧光对他说话了:
水面被拍得雷鸣般作响,终是动了。
狂啸,直到将肝火倾诉至尽……
实在这破寺院的事,本身一个外人,哪需这么上心呢,此处太诡异,还是谨慎为上吧。
他攀着莲瓣,想爬上佛像,脚刚踏上去却被一股沛然莫能扛的怪力弹飞,持续撞翻两个灰衣和尚,跌倒在地。
这些人虽可怖,却对他视若无物,任由他大步走到佛像脚下,俯视异僧面庞。
寺里和尚几近都堆积于此,宝殿浑家头攒动,众僧伏身环绕大殿中间一座青铜大佛。
……
我在哪?
“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这边却咬牙切齿,极瞪血红双眼,狰狞痛苦,仿若受着万般欺侮,面前便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慧光禅师转过甚,枯瘦的脸在明暗不定,火光明灭的双瞳一片痴迷。
非常气愤,挣扎身躯。
还好只昏倒了,未真正摔伤。
李壬深吸一口气,撑起家体往大殿后去了。
寒夜沉沉,藏经阁在山谷环抱里如巨型火把。秋气被搅动着,吼怒来去,扯动火舌,声响如破帛。
……
“秃顶,我让你看这边!”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都给我起来!起来!”
这边一个面带浅笑,神情寂静纯洁,仿佛于苦海中煎熬终究见得此岸,获得大摆脱。
腾将起来,胸中肝火不断,愈来愈热。
仿佛……做了一个长梦,梦中内容已然恍惚。
作算上去又如何呢,本身并无半分本领,这木牌当真管用吗,不由心中酷寒。
身材很冷,潮流拍打上来,冰寒砭骨,仿佛大半个身材都浸在水内里。
四周是一隅大荒,红色大石星罗棋布,无数巨木横倒,烟尘四起,瘴雾满盈,了无朝气。
他昂首再看那异僧,异僧却闭着眼睛,神情又复原了。
吃力地撑开双眸,面前是一片石滩,趴着,身后水浪声音澎湃。
又试了两次,成果并无二致,皆被弹飞。
“也罢,你能出去,亦有因果,贫僧且为你讲个故事罢……”
他扯住身边一角灰衣,用力摇摆他身材:
退到大殿门口,眼神中满含肝火,紧紧捏着双拳。
此僧双目微阖,双手食指与拇指相接,其他三指微屈,置于胸前,结就转轮法印,似佛陀说法。周边伏地的众僧口中念诵不断,梵音阵阵。
“咦?”
仍不甘心,诡计唤醒一名和尚,此中乃至有位红法衣老衲,但无济于事。
因而攥着腰间的木牌,一咬牙捏紧了拳头,穿过匍地和尚,直直往那青铜大佛脚底走去了。
“哈――”
热吧,再热一点。
“砰!”
火光映在老衲人脸部,忽明忽暗,他嗓音有些沉重:
“呃……呼……”
“你们做甚!都着魔了吗!着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