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膝盖站起来,皱眉看着我,俄然盯着我脸不动了,嘴微微张着。
我抚摩枯裂披发着银光的树皮,越谦终究跟上来,气喘吁吁地说:
出来时没有带上竹筒,在忘丘向来只喝潭水,妖精们送我的食品,我也都扔进水潭了。
遮天蔽日的根系、枝干,大半腐臭为黑褐色絮丝。
“这是哪?”我问他。
爬到半山腰时,越谦在我身后喘着气。
远远瞥见大青松,骄阳正挂在头顶。
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了。
忘丘内里是甚么模样?
本来他觉得我是妖精,可榕树谷里妖精们都说我是人。
我回不去了,面前枯死的大榕树奉告我说。
面前有一桌子饭菜,劈面坐着那人叫做越谦。
肉片在口中,感受非常奇特。
他有些慌似的躲开解释道。
“这些是甚么?”我指着桌上饭菜。
他却盯盯着我不说话。
东边树桠上阿雀又“啾啾”地与我提及她在内里见到的那些‘人’。
我对他笑了笑。
榕树谷早热烈起来,不但是花草,另有妖精们。
越谦请我去外头房间稍等。
……
……
本来,忘丘这么小。
我跃上枝头。
我跑到洞口,每场初雪,我都会在青石上用指甲刻下划痕。
“我是越谦,敢问女人芳名?”
我出去了。
我又想起山洞里的水潭。
月光下,淡蓝色的天下望不到边沿。
“阿白女人……”
明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四下看,却没见着他。
他们气力强大,月圆的时候躲着,这时候才偷偷出来接收月华。
自从明白打死金大王后,榕树谷里的妖精们便“阿白、阿白”地叫我了。
肉片吞下去,仿佛也不难吃,桌上饭菜俄然披收回好闻的味道。
他说:
“你问过我名字是甚么。”
……
我想归去了。
这个不测让我有些欣喜,想把它又挂在腰上,它却在我手中化成了灰。
“这是香,用来祭奠死者祭奠神灵。”
“阿白女人,慢点、慢点。”
“这是稻米、野猪肉、蕨菜。”
“跟我来,那边有更大的。”
明白说我是人,可我确切没见过其别人。
我与他讲了他明白、阿雀、阿灰……
到山顶的时,新月已挂在头上。
我起家走到门外,忘丘被埋葬在群山中。
我看到竹筒竟然还在,斜躺在枯潭边。
青石上划痕有十六道,现在却淡淡的将近消逝了,仿佛被雨水洗去。
我把桌上饭菜吃完了,越谦在劈面又睁大了眼睛盯着我,喉头“咕咚”动了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