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缓缓下移,抚在了大腿之侧,那边有她悄悄打磨过的一柄簪子,铮亮锋利如匕首,她盘算主张,万一真是那种不利事情,也就别再装昏了,戳瞎一个是一个,戳瞎一对赚大发!
一声应诺,脚步挪动,从君珂的角度只瞥见衣袍的掠影团团一闪,啪的一声脆响,翠墨一声尖叫,几个小小的白白红红的东西飞溅,在地上弹跳几下落在君珂身侧。
“你们哪那么多废话!”翠墨顿脚,“人很快就要到内院,快点把事办完端庄!”
冷酷无私,草菅性命,以怨报德,这就是封建期间的士大夫贵族阶层?这就是当代王朝刻毒无情的真面?
“这药可真短长……”翠墨咕哝,心想那酸梅汤里到底放了甚么?药是夫人房里的嬷嬷亲身和柳大夫要的,说是常失眠,求点助眠药物,按说没甚么毒性,如何会肚子痛?
保护怔了怔,道:“这狗好快……”来不及去追,只好跟着进了阁房。
君珂一看,带血的牙齿。
四周有细碎声音,有人在厨房柜子里翻找,取出早已筹办好的东西,有人在掰着她的脸打量,不住嘟囔:“眉毛分太开,剪点细毛来往中间凑凑……肤色比蜜斯亮,涂点蛋清粉……眼皮那么深,用胶黏了,尾端向上拉,蜜斯的眼睛比她颀长……”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脸上行动,冰冷的手指爬在肌肤上痒簌簌,鼻端淡淡的粘胶蛋清和各种古怪气味,君珂悄悄忍着。
她现在已经认出这恰是那晚投怀少年,却不晓得他为甚么此时俄然呈现,幸亏不管如何,此人应当没有歹意。
那人声音明朗,带点少年变声期的微哑,却并不似别人那般刺耳,反而添了几分红熟降落的魅力,让人耳膜感觉非常舒畅。
随即他安然来牵她的手,浅笑道:“你没晕那是最好不过,跟我走。”
“如此说来,”有人拍拍君珂的脸,“这丫头功绩庞大啊,替将来的贵妃娘娘去死,死有哀荣。”
“这群混账东西,带了他们蜜斯要去干吗呢?冀阳城里现在别说姓周的,就是姓吉的姓匡的都跑不出去。幸亏我来得及时。”那少年揽紧君珂,语气平平,却自有生杀予夺的高贵,“这本就是该死的人,打昏了扔出去,等下王军天然会领受送去断头台。”
想必周将军瞥见她定然眼睛一亮,李代桃僵奇策刹时出世,用她来麻痹冀北王府,打算顺利最好,万一不顺利,冀北王府灭周家满门,“周蜜斯”死去,另一个周蜜斯今后能够高枕无忧活得很好。
“扯淡。”少年一笑转头。
君珂心中一急,幺鸡还没返来呢!另有她的行李,本日以后周府必定贴上封条,再想返来找就难了。
一行人刚走了一步,忽听脚下一声巨响。
君珂几乎噗地笑出来,从速忍住,在心底大赞一声:痛快!
翠墨扶住君珂,一刹时也想不了那么多,昏了最好,费事,她打个手势,几个保护扛起君珂便往阁房走,还要去捉幺鸡,幺鸡爪尖一弹,腾空窜起,流光般没入暗中不见。
此人团体服饰都是那种不显山露水的低调的豪华,和他的声音相得益彰。
“甚么人!”翠墨瞥见对方竟然是从周府的隧道里窜了出来,心中顿时一凉,勉强撑着厉喝,“胆敢擅闯周府……”
“我不想要的,谁也勉强不得我。”少年悠悠截断他的话,“我想要的,我管它杀人放火。”
君珂心念一闪,那天有人想杀幺鸡一幕涌上心头,看来这批人,终究要履行打算了,一向将她圈养着不放,就是为了这一天。
“好吵。”少年挥挥手。
君珂想着救夫性命以后的周府的感激,和感激以后还是奉上的迷魂汤,想着周夫人周将军源源不竭送礼却始终没有切身来谢,是真的因为体弱或繁忙,还是内心有愧不想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