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东在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明显是对老伴的行动不太对劲。他呼喊了一声,把在后厨忙活的闺女叫出来,让她给中年男人拿点腌菜。中年男人不肯要,店东便扣下他的馒头,笑呵呵的说道。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随口对付了几句。等那闺女满脸通红的把装腌菜的纸袋拿来,他才从店东手中接过馒头和腌菜,分开铺子。
“……给。”
他身材高大,挡住了排在身后的客人。那是位中年男人,头戴灰色的棉线帽,穿戴一件蓝色的新棉袄。他身材佝偻,古铜色的脸上充满了皱纹,棉袄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下一个!”
“那要一个。”
“哎呀,昨晚儿子返来了。”那中年男人暴露浑厚的笑容,“给我带了瓶酒,非要陪我和几杯,一不留意就喝多了。”
“啥?一毛?”那男人闻言一愣,“明天不是还八分钱吗?”
头发斑白的男性店东白了此人一眼,不耐烦的问他说。
中年男人抬起左手,悄悄摇了两下。
“明天是明天,明天是明天。”老婆子不耐烦的敲了敲案板,“买不买?不买让道,前面还等着呢。”
中年男人声音低调,语气中却透着高傲。
中年男人内疚的一笑,对店东说。
元兴城是大先帝国的都城,外埠人风俗称它为“都城”,本地人则是称呼它本来的名字,比如说元兴,元兴城之类的。
安民坊的一家面食铺内,一个头戴狗皮帽子,身穿陈旧皮袄的男人大声抱怨道。
老婆子接下票子时,店东将一个玉米饼放回了笸箩,用棉铺盖盖好。那男人从店东手中接过玉米面饼,赔笑着问道。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坊间骂声连天。下雪对于普通市民来讲不是甚么功德,不是他们没有情调,而是市政衙门分摊的清雪税太重,再加上大雪会封道,在清完雪之前,内里的粮食和煤都进不来,搞不好还要涨价。
“这都城是越来越难讨糊口了!”
“少尉排长。”
唉,也是老天开眼,先祖保佑,我家理子不但囫囵着,还当了排长。大富大贵甚么的,我是不想了,只要我家理子能平安然安,我和他娘就心对劲足了。”
店东利落的应了一声,号召儿媳妇拿了个纸袋,从一旁取过竹夹子,从另一个笸箩里夹出白面馒头,装进纸袋。在店东捡馒头的时候,老婆子向中年男人搭话道。
“哎呀!客气啥呀?就是浅显的酸黄瓜,我家闺女腌的。如果理哥儿喜好吃,我送一坛给你!”
“哎哟!枪老弟!今儿起的有点晚啊!”
“多少钱?”
“啊,说是下午走。”
“两个大饼子!收钱!”
店东话音刚落,身边围着围裙的老婆子便面无神采的说道。
“嘿嘿,是,是该多学学!”
店东和老婆子见了此人,脸上立即堆起笑容。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老婆子笑道,“甚么叫送一坛给老弟啊?直接让闺女去给人家做不就行了?”
一人一锹,一天赋气清几吨雪?这元兴城单是城区面积就有近200平方千米,算上周边的村县,另有辖区内的官道,清雪量相称的大。
“一块钱?”中年男人暴露迷惑的神采,“不是涨价了吗?如何还是一毛钱一个?”
两人说话的工夫,店东已经捡齐了馒头,满脸堆笑的插上了话。
两人的热忱笑容让中年男人暴露无法的浅笑,悄悄摇了点头,问道。
“好咧!”
“没有。”
“十八就能当上排长,这二十八不恰当上团长啊?”
那男人把手伸进皮袄里摸了摸,神采一变。他看着店东手中的玉米面饼,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吞了口唾沫,然后不甘心的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