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题目就出在这个罕见人迹上。
她手中无剑,不假,但是她这一起行来,见过的鬼蜮之事,见过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见过的白骨卧于野,千里无鸡鸣,生生将一腔热血一腔激愤逼了出来,化作手中三寸剑气,无坚不摧,无往倒霉!
“呜哇——”
卫景“啧”了一声,这对他来讲是非常失礼且罕见的事情:
君不见当年昆仑山脚痴情子,多少红颜并佼人?
合法剑光寒气横溢逼近姚婉兮胸口之时,一阵破空风声由远及近传来——
“朱雀真火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感染到的东西,如果她不是万妖之王……”
一念至此,俄然从满眼青绿的藤蔓里探出一个头,直直伸到了耿芝面前:“呜哇哇哇哇!”
它吃人。
“她有磨镜之好呀。”
耿芝的第一反应是:卧槽谁家的小孩子被放在这类处所,就不怕出性命吗?
耿芝头上的那支珊瑚色的长簪,俄然闪过一道极其微小的红光,暖和又熨帖,将已经被森森鬼气冲得浑身发冷的她重新暖到了脚。
她按理来讲,应是命犯天煞孤星,但是不晓得甚么东西生生横插一脚完整扰乱了她的命数,将耿芝接下来的大半辈子从孤苦伶仃、家破人亡的独木桥上拉了返来,再横踹一脚,送到了一片迷雾前路不清、但是再如何说都比之前要好的一条完整分歧的路上。
“务必将青龙星君的尘缘断个洁净!”
耿芝现在已经能分得清吃过人、沾过血和手上半条性命也没有的妖修们有甚么辨别了,目睹着这只蛊雕双爪暗红锋方便心道不好,忍着浑身的剧痛往中间冒死滚了一下,堪堪避开那只快速向她挥下来的粗粝的大爪,破石之声铿然响起,本来是石板空中都被蛊雕的爪子击碎了好大一块。
“她本来的目标就是你,浑身感染朱雀真火,金丹破裂的大能,这不是当年被朱雀星君沈云裳打下昆仑天阶的万妖之王么?”
耿芝双手一展,轻叱一声,心头热血强行催动之下,姽婳剑法被强行策动,那种被极致的酷寒冻得身材与灵魂分离的诡异状况也消逝了,“怨难平”横空而出,去势精美得恰到好处,将四五只向她扑来的厉鬼钉死在了山洞壁上!
一阵厉风狠狠撞上了她和唐娉婷的剑锋,将两股凌厉的剑气都微微滞了一下,而姚婉兮也跟着这阵妖风腾空而起,化作一道血光,跟着乍然从四方腾起的黑雾倏忽远去了。
尤炳也感觉唐娉婷在谈笑了:“敢问白虎星君,你是如何得知万妖之王为男性的?”
唐娉婷当机立断道:“我去找阿芝,劳烦玄武、青龙两位星君一并前去南归皇后处——”她长袖一卷,御剑而去,速率快的让人只能瞥见一道残影:
尤炳缓缓坐起家,他身上的鲜血,皮开肉绽的后背都在卫景一道符咒下缓缓愈合,双眼一片空茫,是“观”之术下最常见的状况:
蛊雕除了头上多了个角以外,长的和浅显的雕类猛禽也差不离,但是再如何威风赫赫的表面也没法粉饰一个残暴的究竟。
卫景固然双目临时失明,但是多年来练出的手上准头仍然未失,未待尤炳话音落地末端,他便掷出一道金刚护身符,将耿芝稳稳圈了起来:
姚婉兮目光一凝,扇柄倒转,立时就斩断了锁链,卫景本也没想着能借尤炳之手将姚婉兮困住,他只是想要这一刹时的行动呆滞,而对于耿芝和唐娉婷来讲,这一刹时的呆滞便充足了!
连蛊雕都被误伤了,这绝对不是万妖之王的手笔!
“大师兄,方才那是如何了啊?”
耿芝手比剑诀,一招“怨难平”的剑气尚且吞吐在掌内心,但是她手心明灭不定的三尺清光却像是被冻住了普通,闪动到一半,就再也不跃动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