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也不必说出来吓着叶文心,只点了炉子给她烧些热茶水,瑞叶传闻是水匪来了,脸上一白,手上拿着的篮子都撒在地上,木料滚落在廊下。
外头的雨下得冻人,火影幢幢,隔着窗子只能瞥见水流下来,门前挂的红灯笼也吹落了一个,石桂撑着雨伞去捡,这才瞥见有丫头过来:“我们太太让我来知会一声,外间无事。”
抖着嘴唇道:“他,他还在小院里呢。”瑞叶之前从未接受过如许的事,可章家都烧起火把来了,下雨天还照得一院透明,心知不是小事,她们年青的没听过兵祸,却也晓得总不过是掠取杀人,内心一惊骇,差点落泪。
章家堡如许大,各处都有厨房,她们既住在正院里,用的就是正院的厨房,这厨房最大存的东西也最多,可守厨房的婆子却不肯等闲把东西给石桂。
宋荫堂把叶文心背到背上,罩上一层锦被,石桂清算了东西,跟瑞叶两个撑着伞,一起到了外院,就歇在宋荫堂的屋子里,宋荫堂是跟叶文澜和兵丁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反而人多力壮。
瑞叶坐立不安,石桂内心也焦心,可叶文芥蒂着,瑞叶又这个模样,她再慌乱起来,屋里也没人主事,把茶烧热了,几小我就坐在东屋,挨着叶文心,闻声外头锣声不竭,给她们一人都倒了一杯:“喝杯茶罢。”
石桂谢过她,那丫头又给了她一个帕子,石桂一捏,里头就是她给婆子的一对儿银镯子,丫头拍一拍石桂的手,撑了雨伞还又归去,门边有人打着灯笼等她。
归去的时候瑞叶守在门边,瞥见她就急道:“你这是往哪儿去了,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石桂提一提篮子,裙子裤子都湿了,头发上还滴着水:“我去探听探听动静,不知是不是水匪进了村庄。”
肥得留油,天然惹人来咬上几口,石桂听那婆子说了几句,本地水匪登陆来掠劫也是常事,抓住杀了也无用,总有过不下去的人,下回还坐着船来,可这回听着阵容便不一样。
石桂谢过她,又问她是不是长年如许,丫头摇点头:“不说长年,风灾一来就是如许。”一年间也有几次,只从没闹得这么短长过。
石桂在铜壶里煮鸡蛋,等里头滚过一回,便把水倒洁净,把鸡倒出来,给叶文心和瑞叶一人剥了一个,瑞叶那里吃得下,叶文心也是一样担忧,小院里两个女人跟着他们才只要半个月,本来就是好不轻易从家里出来的,也不晓得受了甚么样的惊吓。
问了几次,回回都是雨声,石桂不住往门边跑,看着小院门口的夹道里来没来人,没等来明月,先等来了宋荫堂,他冒着雨过来,拉了叶文心的手:“别忧心,外墙抓住几个,一时还没往里头来。”
石桂一把抓住她:“有人去了,少爷那儿也不会不管的。”明月就是先去奉告宋荫堂,跟着就往小院去,跟章家属长交代一声,门关了也能叩得开。
叶文心摇一点头:“不必了,我们现在安稳着,他们自有事办的。”男人都上了楼,那些水匪登陆来,也不过是要抢些吃的喝的,章家堡如许难进,那里会操心来打,不利的还是村民。
到天全亮了,雨也停了,檐下淅淅沥沥有雨珠滴落,石桂踩着水出去,章家堡门口有很多人守着,外头也不是没有人求着出去,可章家却没开门,入夜分不清脸孔,谁晓得是不是村中人。
石桂烧起火来,给他们一人煮了些热水喝,有人的处所,便不那么焦炙了,闻声得人声,看得见有人来回走动,叶文心靠在宋荫堂软榻上,石桂煎了药,她喝下去一刻便有些睡意,宋荫堂替她掖了被子,让石桂瑞叶守着,替她们掩上门,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