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笑起来:“我早都跟街坊说好了,吃完了席,能带的都带走,给新娘子留下三天的饭食就行了。”鱼虾鸡鸭给她留下些,让她回锅就能吃。
王娘子搓搓手,只不提自家赎身的事儿,她一赎了身就怕她那丈夫纠结不休,用强的她又如何拼得过,手上虽有了余钱,也只悄摸儿替女儿赎了,再等个三四年,识了字学了文,也不必强求她结婚事,只要她能自家赡养自家,何必去受如许的痛苦。
喜饼是托饼铺子里头做的,买了十担,分送给邻居,往叶文心那儿也送了两担,让她好带到女学里去分送。
吵喧华闹的又是放炮又是拜堂,又一窝蜂的跑进阁房去看程先生挑盖头,等前边开了席,背面一下子就冷僻起来,石桂盛了饭菜过来:“姐姐快别坐着了,也歇一歇,吃点东西,这么个闹法,不到夜里不能散呢。”
王娘身上穿戴反罩衣,这会儿大菜都已经做起来了,买来的鸡鸭取出来的心肝肠子跟辣椒一炒也是一道甘旨,张三娘传菜出去,王娘子就拉了石桂的袖子:“店主,我想替松箩赎身。”
要的就是如许利落,说一句咽一句的,那可不是贩子过日子,那妇人笑一回:“不如你先看看我这个婆婆如何样。”说着点一点男席上:“阿谁是我儿子。”
王娘子呆得久了,那段日子也听秋娘提及过一些,秋娘常常劝她,也常感慨本身,王娘子听的多了也晓得秋娘本来在家时受婆婆的搓磨,想想女儿这本性子,嫁出去端的碰上恶人,还不是只要被欺负的份。
整鱼整蹄膀整鸡整鸭,那头五桌这头五桌,菜都是石桂去采买的,请了王娘子来石家掌勺,程夫子倒是讲究些,请了一套丧事班子。
贩子来往要通快的多,石桂也不会为着这个臊,笑盈盈道:“我二姐姐也须得挑个似大姐夫如许的,婶子有人选,我先替她看看。”
石桂笑盈盈的替瑞叶偷鸡蛋去了,家里人来很多,把小奶狗吓着了,喜子抱了狗,今儿也做舅爷,穿了一身新衣裳,把奶狗崽子搁在肩上,引着邻居退席。
如许好的女人可不能久等,转眼就叫人聘了去,石家便是根底不稳,结了这两门婚事也是稳稳铛铛的了,自有妇人拿眼儿不住往绿萼身上看畴昔,结婚的时候男男女女在一处,绿萼捧了个攒心点心匣子,走动的时候裙子水波似,还没开席呢,就有好几个来问她的。
王娘子连连摆手:“我可不成事,女人如何运营的,我都瞧在眼时在,我没阿谁本领,只给女人作工就是了。”
程先生的花轿来时,屋里已经没了落脚的处所,邻居们都要送亲,送了亲再返来吃席面,一条巷子挤着都是人。
小户人家办丧事,没这很多端方,程先生也没个亲戚来抉剔新娘子的丰度,喜房里吃不吃东西,俱是石家人说了算的。
瑞叶脸上红的不知是胭脂还是羞意,这一身红罗裙,和方才程先生挑开盖头看她的眼神儿,她内心便止不住的泛出甜意来。
接了新娘子到新房里,瑞叶这一颗心才算落了地,石桂看着院里也是井井有条,倒替瑞叶出去谢了一圈,又一人分了一碗红糖水喝。
秋娘笑起来,捏捏女儿的脸颊:“还是你有主张,那头没人看顾,我总不放心。”程夫子这一天得有多少事儿,他又没个熟悉的帮着,连同窗也没有,虽是托负了邻居,也不能事事都费事人。
“还要不要?厨房里另有喜蛋呢。”程家要宴客,石家也要宴客的,红烧肉烧鸡蛋,明天就烧起来,汤汁味儿都浸到鸡蛋里,反是蛋抢得人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