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凤都晓得害臊的事儿,甘氏倒是越想越不甘心,回了屋子立时便骂起来,金雀还跟着拱火:“白瞎了太太的金镯子。”
银凤眼睛里含了泪,扭了身往廊下去,春燕也不看她这番造作,笑盈盈道:“二太太说得那里话,这回钱姨娘能安然出产,二太太是有大功绩的,我们太太嘴里还念着,该叫老爷晓得才是,洗三日二太太可得早早来。”
石桂听了心头感喟,叶文心那儿的烦苦衷,只怕比钱姨娘这儿的,还更糟些。
春燕想到旧事还觉齿寒,故意想再欣喜叶氏两句,却不晓得如何开口,想起甘氏道:“二太太说,她赐给稳婆一只五两重的金镯子。”
这会儿也不是要钱的时候,孩子虽生下来了,钱姨娘的血却没止住,还是高升家的请了大夫来,先开了药,煎了给钱姨娘灌下去,血倒是少了些,可还是没止住,拿草纸垫着,没一会儿就湿了,木香伸手出来换过,见着春燕,求春燕请个太医来。
宋望海到这会儿还不见踪迹,家里也没人当真寻了他去,既如许事儿要问他,春燕干脆带着两只五两重的金镯子去了西院,宋望海的去处,也就只要甘氏晓得了。
春燕长长出一口气,繁杏开了镜匣替她扑上粉,推一推她:“别叫太太等着。”春燕闻声叶氏,从速清算划一了去回事,十三件样样齐备,连洗三姥姥都请着了,问了然叶氏要请了谁来添盆。
春燕石桂正说话,门上来了个小丫头子,寻了春燕便道:“钱姥姥说洗三那日要来呢。”没头没尾一句话,春燕却立了眉毛:“哪门子的姥姥,让她家去,宋家办洗三,同她有甚么相干的?”
钱婆子“吓”了一声:“哥儿如何好吃别人的奶,吃了谁的奶今后就跟谁靠近,你千万不能把这宝贝蛋给了别人。”
争了这么一场气,春燕却红了眼睛,归去的时候叫繁杏瞧见了,叹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好不好,跟我们也不相干了。”
她,我可不能忘,太太给她一条路走,她却反咬一口,现在还替她藏着那点脏事,如果叫老太太晓得了,活撕了她。”
甘氏也不是笨伯,一听不明,再听也就明白了,春燕这是要问宋望海往哪儿去了,她也不是少了只镯子戴,只是内心如何想如何难受,这才使了银凤讨要去,这会闻声叶氏有事求她,还拿乔起来:“这是必然的,我们老爷这风雷性子,也不晓得往哪儿去了,如许的大丧事,该从速奉告他才是。”
钱婆子眼圈一红,伸手搭在女儿手背上:“我不幸的女儿,这是吃了甚么苦,真是老天都不长眼,作孽。”
春燕面上还在笑,又行个礼:“太太叮咛了很多事,我倒在这儿闲磕牙,二太太少陪,我就这去了。”
“你晓得甚么,你年青轻又没生养过,便是这时候得大补,身子好了,才气再开枝散叶不是。”钱婆子盛了一碗出来,递到女儿嘴边,还絮干脆叨个不住:“你身子本来凭般好,还吃甚个补药,从速停了,才好奶了哥儿去。”
甘氏既不肯说,也不必拉了脸去问,反身归去,叶氏便道:“那便罢了,按着端方先办起来。”
银凤臊得满面通红,春燕乍听之下都没回过神来,闹不明白甘氏这是来讨镯子的,还是来表心迹的,可既这么说了,那她也是花过心力的,点头笑一笑:“感谢二太太了,这会子慌乱,过会儿再说。”
木香是见过钱婆子几次的,晓得她就是这么本性子,一个眼色使了葡萄出去,自家留下陪着,回道:“太太叫人养娘领了去,这会儿正吃着奶呢。”
自出了这桩事,春燕更加把底下这些丫头看得严,越是聪明的,越是放心不下,必得晓得禀性忠诚,这才敢叮咛办差,繁杏劝了她,她自家也觉着好笑:“炭火性子清楚是你,你却恰好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