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家祭年年都有,便是要往寺里祝祷,也向来都是长屋子孙的事,老太太这回把宋敬堂也加了出来,让他跟宋荫堂一道去寺里住几日,祭一祭先人。
可此时传闻儿子钟情,她倒立时复苏了,再转头去想丈夫的话,内心忿忿呸了一口,怪道老太太看她就跟看着耍猴戏似的,甘氏一口气吊不上来,宋之湄唬了一跳,从速替她揉心口:“娘,你这是怎的了?”
石桂把宋敬堂的事瞒了不提,也不能提,还得先奉告春燕,哪晓得没等她寻着由头去正院,宋敬堂那儿竟送了东西来。
甘氏住了泪,紧紧搂了女儿:“我有你跟你哥哥,便比那守活寡的不知强了多少,你等着,娘定给你置一份像样的嫁奁,给你挑一个可心的人家。”
石桂这下不敢逗留,从速出来,白露追在她背面:“你这丫头,如何还跑起来,你跑一趟就不要赏了?”
等晓得老太太除开让儿子祭奠先人,还让他在寺里持古礼,甘氏这才回过味来,那里是看重了儿子,清楚就是把他支出去。
叶文心不知这事,她瞧见的只要叶氏送来的鹞子,宋敬堂没能赶得及问一声送的东西可合意,叫被宋老太太一句话打发去了白塔寺,给宋家的祖宗们点灯过冬至了。
晓得轻重,分得缓急,春燕冲她点点头,石桂出去便赶上了高升家的侄女,她脸上带着笑,石桂便也回了一个笑,哪晓得她却开了口:“你回返来了就钻春燕姐姐的屋子,同她但是有亲旧?”
春燕怔得半晌:“那灯叫打碎了?”
石桂憨笑一声:“我急着回事,谢过白露姐姐谢过大女人。”一步都不敢停,就怕宋敬堂又问,他再问还能问出花来不成,总归他不是端庄的哥哥,连宋荫堂也不过就在老太太处见一见叶文心,他一个隔了房头绕了十七八个弯的“哥哥”,想靠近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