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见她神采不对,忍了气道:“不过一个顶针,就值你一条命?”一把拉了她起来:“你如勇敢起胡涂心机,你死了不要紧,你另有三个姐姐呢,你说你丢了宋家这么大的脸面,老太太太太要如那边治你娘你姐姐?”
叶文心身上大衣裳还没去,懒洋洋的靠着软枕,等着丫头点香熏屋子,再把地龙烧起来,她正躺着,瞥见石桂还想同她说话,闻声这一句,也晓得琼瑛嘴里没好话,问道:“丢了甚么,就满屋子的问?”
石桂也反身回屋,走到门边,大家面上都有些惶然,玄月瞪了一双大眼,缩在之桃身后,两个拉了手挨在一处,闻声里头说话,相互拉扯着回屋去,反是蕊香,立在屋门外,脚尖搓着地,见着石桂,张口想对她说些甚,却只动动嘴唇,没能出声。
各房点出来的失物也不过就是针头线脑的小东西,玉絮成心把这事儿举高,丢了甚么都往上报,冯嬷嬷闻声这一串的珠儿串儿香粉肥皂,眼睛不住往琼瑛身上看,琼瑛确也是点出几样失物来,少了个白玛瑙的碟子,余下的都不值一提。
石桂差点儿叫她气笑了,这话问得没出处不说,连事理都站不住,屋子是谁看的就问谁,如何也问不到石桂头上来,琼瑛纵是厌她,开口之前就不先想想冯嬷嬷?
前面几间不过草草看过,琼瑛要看的还真是石桂玄月两个,哪晓得她才要出去,冯嬷嬷便开了口:“你要看的也不过就是这一间,我们本来没有丢东西的,难保现在就没有,也不必你看了,我来看罢。”
“我再瞧瞧旁的还丢了甚么,你们也回各屋去看看,如果丢了东西从速报上来,关了院门,我们好好查一查。”琼瑛原就想办一件事立威,这事儿恰好撞上来,岂有放过的事理,把人都点一回,让人归去开箱。
叶文心气急,叫热气一激咳嗽起来,石桂送茶到她嘴边,玉絮给她拍了背:“丢了东西是小,扰着女人方是大,女人本就累了,纵是要查找,也等明日罢。”
琼瑛本就不想放过这事儿,出去先睇一眼石桂,内心压着火,跟着皱了眉头:“线香筒上的象牙盖儿找不见了,自来了就一贯没点过香,也不知叫谁摸了去。”
一面说一面把大家都扫一眼,这东西是甚时候丢的都不晓得,不过是明天赋发明没了,常日放在柜子里头,又没人去拿,如何会晓得不见了。
琼瑛如何肯认是自家丢的:“好好的收着呢,我走的时候还看过了,柜门平常都不开,这又不是细针碎布,落在哪儿也能闻声响,我们才走了两天一夜,就能丢如许的东西,房里莫不是遭了贼了。”
琼瑛叫她反呛这一声,脸上很有些欠都雅,可丢了这么个东西,总归是件大事,象雕的一品青莲线香盖儿,拿出去也得值些银子,屋里头遭了贼,老是她的渎职。
玄月哭泣一声,猫儿似的荏弱不幸,琼瑛已经带着人查证,一间一间屋子的看,冯嬷嬷连眼儿都懒怠展开,只琼瑛一个在唱戏,玉絮服侍着叶文心,石桂站在床边,等人来查,玄月面上一片青灰,挨着床就快站不住。
“你们这么争,也争不出个以是然来,不如请了冯嬷嬷来,也叫她看看,我这屋里都是甚个乌烟障目标事!”叶文心一面说一面拿眼色去看石桂,石桂眼睛腐败,半点不怕,她所忧的本来就是一个石桂,干脆道:“玉絮去请了冯嬷嬷来,这总成了罢。”
护着玄月的是她,等出了事前狐疑玄月的还是她,说她是个胡涂人,倒没说错,石桂瞧她一眼,也不等她开口,快步回屋,坐着点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