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不过十五六岁,石桂这会儿也才十岁,虽是男女大防,他也想的太早了些,兰溪村里也有男女看对了眼儿互送鞋子发携同心结的,一个送一个收,那就是定了情,可那景象如何也套用不到她们身上来。
宋勉是这些人里头的呆头鹅,不懂不听不搅和,可他身在书院,多少也能听上一耳朵,再过份些的,花街柳巷也都走过一遭了,情字不懂,□□却已经懂了。
既是能办的,便把那些“不能”的都剔除在外,石桂给本身留了后路,宋勉此时却半点也听不出她话里旁的意义来,只晓得她想替本身做鞋,缩了脚恨不得藏到袍角里去,连连摆了手:“不,不必了。”
郑婆子说了一句客气话,说少了甚么尽管要,石桂也不客气,过年是必得出血的,干脆报了一长串:“我现在的屋里头另有镜子脸盆架呢,乳母也办一个,我跟姐姐两小我用。”
话本也不满是词采留香的佳作,多数满是污言秽语,丫头蜜斯奶妈子,宋勉被人塞过一本,翻过一页,烫手山芋似的扔了,自此又多了一个浑名“老学究”。
宋勉初时脸红是因着石桂说要给他作鞋子,他也是乡间长大,这些事岂会不知,一听“做鞋”先就想到了那上头去,等石桂解释了,他又为着自家肚肠里那点弯绕脸红,此时闻声石桂开口便是诗经,倒怔住了。
石桂点了头:“跟着表女人胡乱学些个,不过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子罢了。”不这么说,他约莫是不会信了,非论情意多诚,当中隔着男女,总蒙着一层桃色,石桂内心感喟又道:“堂少爷如果难堪,我就再做旁的,可这恩是非报不成的。”
笑过了又怕他面皮薄,再加上一句:“真是为着感谢堂少爷的,我想了几日了,也没能想出旁的来,如果堂少爷不乐意,挑一个我能办的,我定然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