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这头理着东西要回叶宅,叶氏那儿又送了很多东西,玉絮谢过了,把各色的花缎香料金饰拿给叶文心看,内里满是繁华纹样色彩,金冠金簪另有一对寿字儿的压发,专备着给她在老太过分生日那天用的。
余容自去赔罪,宋之湄故意难为她,就是不回礼,一回二回的装病痛,只说心闷气滞,难受得起不来。
叶文心当即心头一动,只敛了神采不暴露来,石桂却觉着这是裴姑姑用心说的,说给故意人听,叶文心就是这个故意人:“姑姑是个有志气的,也因着有志气才想出宫自个儿过清净日子,她许是体察了女人的情意,这才指了一条路给女人走。”
玉板叹一口气:“女人有主张呢,姨娘可万不能裹乱,等年里如果老太太提起来,姨娘就说端方教诲都是该的,老太太指不定欢畅,倒更待我们女人好。”
哪晓得余容早就养得一付宠辱不惊的性子,父亲训话低头听了,抬抬眼皮还是那付模样,老太太最喜好她这沉稳的干劲,更加点了头,跟着便对叶氏说:“我娘那头倒有几个未婚的儿郎,我看余容就很好,如果合适倒能定一门亲。”
玉絮手上事正多,伸头看石桂跟着,也就不再上前,指派了六出留下来看屋子:“屋里这很多东西,我都点过一回,外头有热烈你也跟蕊香轮着去看,丢的线香盖儿还没寻着,可不能再失了东西。”
说定了明岁给宋老太太作生日的时候,把合适的那一名叫来,宋老太太叫叶氏写了一封归去,余容的事就算八字有了一撇。
余容能嫁到老太太的娘家去,那也算是一门好亲,这事儿如果叫甘晓得了,只怕要咬碎一口牙,叶氏面上带些笑意:“老太太疼她,是她的造化。”
余容下回再去,就带了绣箩,坐下来扎针,身边的眼色私语俱都听不见,分好的线绣完了,站起来道一声:“我明儿再来看大姐姐。”
叶文心手上拿着书卷,半歪在罗汉榻上,先还漫不经心,一听这话立时撑动手坐起来,蹙了眉头道:“赔罪?”
宋之湄夺门而去,捏着帕子捂了眼睛,背面另有两个丫头在追,院子里头总有人瞧见,虽无人敢闹到老太太那儿去,甘氏怎肯干休,一见女儿受了委曲,火星子直冒头顶心,也顾不得旁的,立时去了永善堂,非得让老太太给宋之湄作主不成。
余容泽芝两个却还是本来那样安适,该做针线的做针线,该打棋谱的打棋谱,晓得叶文心来了,还让紫楼去泡三清茶来,叶文心见她头一声便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挨罚的。”
宋之湄气得“病势”更加沉重,老太太充耳不闻,叶氏又已经灰尘落定,宋望海自来最宝贝这个女儿的,当着叶氏和宋老太太的面,把余容经验一通。
当着叶文心,这两个不好说甚么,等叶文心告别出来,紫楼叹了又叹:“女人何必惹这个魔星呢,又得往太太跟前说嘴去,女人这会儿,可经不得事。”
守门的婆子没了话说,这两位就住在一个屋里,叶氏又确是未曾叮咛过连宋泽芝也一道禁足,想一想只得放了行,叶文心往里去,石桂又笑盈盈摸出十来个钱来,塞到婆子手里:“给妈妈吃点心。”
叶文心一起去了松风水阁,到了门上,守门的婆子却腆了脸儿笑着不敢开门:“表女人且别难堪我,太太下了令,让二女人思过,谁来都不能开门的。”
余容泽芝两个的婚姻事叶氏已经提上了日程,姚汪两位姨娘晓得女儿免选了,恨不得把一付身家都作了嫁奁,又要给叶氏跪经谢她的恩德,还是余容劝住了:“姨娘虽是美意,可太太是母亲,母亲操心女儿的婚事是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