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不敢去惹高升家的,只来吵着春燕,非把郑婆子也给扯出来,一查厨房这事儿就闹大了,便是洁净的,也不洁净了,葡萄气得肿胀处红十足:“就叫她来查,我们还怕了她不成?”
这事儿是她没理,一样的话到叶氏跟前,不必说就晓得谁出了茬子,何况这两个还是郑婆子的干女儿,大夫人如何也不会为着二房的人端的把她们俩发作了,金雀没了话说,扯扯脸皮,甩了帕子走了。
这些话越传越刺耳,添油加醋的再传了一回,春燕这才责备两声,也是软绵绵没分量,底下人略有收敛,却从明面儿上藏到了暗里里,再没停嘴的时候。
没等着她回声,里头又有小丫头奔出来,脆生生道:“太太叮咛了,许钱姨娘坐轿进园子。”
衣裳是粗布的,另有一条油绿的腰带,一人还发一对红绒花儿,打扮得一模一样,闻声锣儿响,就都奔到大门边去,等着迎宋老太爷宋老太太进门。
一左一右两个婆子扶住她,一身松花绿的撒花小袄,底下一条桃红银条裙儿,小腹微微凸起,立时就有婆子上去迎:“钱姨娘路上可好?屋子都预备好了。”
春燕看她一回:“两个小丫头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连着月钱都扣了,再要发落,莫非为着一样的主子,还卖了人不成?如果你还不点头,那就先记取,总归两位太太都要来的。”
她说的是紫罗,金雀总归是通房丫头,今后如果得了孕就是姨娘,葡萄便把这一巴掌的仇全记在紫罗身上,石桂看她也明白过来,受了欺负还想进院的,约摸是想着此时受了人欺负,等自个儿坐大的时候,就能欺负了别个去。
这么一来可了不得,主家还没来,便唱起大戏打擂台了,金雀气得心口疼,却还是花了银钱,叫人往山下买些点心来,给春燕送畴昔,叫她把流言止一止。
金雀自有闻声些风声,气得夜饭都吃不出来,可再气有甚用,拉了紫罗打两下出气:“为着替你出头,倒带累了我!”
她还欠着内债,在春燕那头得些赏,也是些手帕坠子,不能换了铜子儿用,阿才那头二百个钱,还当这个月发了月钱能还上的,偏还给扣了,虽说补了返来,却深觉丢了大脸,脸上肿着,好几日未曾当差。
石桂葡萄两个挨打的事,以扣了月钱为闭幕,到最后还是郑婆子认了栽,装模作样的骂了她们一回,春燕再把月钱革去了一半。
却不肯意再拉了脸去说软话,挑了几个婆子到灶下使唤,可不说她,就是紫罗红罗两个,在府里也是吃惯了邃密饮食的,粗菜粗饭不得下咽,没脸让郑婆子加菜,只得咬牙忍下来。
说着二房的人需求咬了牙呸一声,倒更加跟郑婆子说得来,无事便问了大太太过个时候来,想着大太太是个短长的,抬抬手就能替她报了仇怨。
金雀打了大房的丫头,别苑里传了遍,春燕没叫决计瞒过,反睁了只眼儿由得人去传,不说石桂勤奋,上高低下都曾央了她跑腿的,就是葡萄,这些年在别苑里头也都是熟谙的,晓得她们挨了打,是为着厨房里没茶叶奉上去,俱都咋了舌头,这一名当真好大气性。
春燕实在气得不轻:“这两个也恁般诚恳了,便不能推说我这里有事儿,她再如何也不敢叫人到我这里闹腾。”
厨房里鸡鸭鱼肉买了来,俱是活的,一两只看着活力不壮了,立时就宰了来吃,吃得肚里都是油,葡萄还咂了嘴儿:“这会儿就吃得如许好,等人来了,我们也尝尝那果子露儿。”
郑婆子却瞪她一眼,她还想着回老宅,闹得大了,自有人说嘴,谁晓得跟来的都是哪些人,被人脏水浇上头,还管到底是不是真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