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一半是孀妇赋闲的,养儿育女谈何轻易,石记的饭量足菜多,比铺子里头要便宜,端阳节里活计很多,就赶在前两天先把节给过了,吃不起水酒,就拿冰茶替代,碰过一回杯,说谈笑笑的吃起饭来。
石桂咽下这点无法,归去的时候饭车上饭都已经卖空了,绿萼接了篮子,石桂让大发领着她去船上,专捡那还没完工的,大发先去叫了船头来,拉他下了船,石桂再同他谈买卖。
石记竹筒饭才刚开张,加起来也没这很多钱,上门来收税,就是来刮上一层油,怕是眼看着她们买卖好,这才起这心机。
那女夫役倒有些面红,摸了两个碎银子出来,绿萼没学过称钱,车上也没有银秤,石桂跟着她往店铺里头去借,她一小我拿不了三十份饭,借了个竹篮子,石桂跟她一道送到船埠边。
哪晓得石桂竟端的要去船铺户,冷哼了两声道:“差爷上门了,可有腰牌?姓甚名谁管的哪一片儿,收了税钱如何给我开票据,下回别个再来,我也有个说头。”
既然要开店,天然得细心全面,宝芝爹还特地提点过石桂一回,得往官府报备一声,还奉告她商税是如何缴的,小摊小贩自不必说,似她如许租了屋子推车出去卖的,端的细究起来,不能算作是摊贩,比拍户好上些罢了。
贰心急火燎的,差事办不好饭碗都砸了,也不再想着抽成,就跟石桂点头定下了,明儿让她送饭来,钱就在人为里头扣,不准他们再拖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个二个想加钱,那里这么轻易。”
石桂喜笑容开,这上面的大活,说不准就是造楼船,要真是做了久长买卖,也不必在外头吃风吃尘的做零卖买卖,只消隔几天收一回帐,都不必每天数钱计帐,还少落人眼,吸血虫们少上门,买卖就更安稳了。
一样是讨糊口的才晓得此中艰巨,也没少受这些人的气,来吃碗馄饨不给钱,那都处是好相与的,碰到凶神恶煞似的差人,也只得摸了钱出来保承平。
这一顿就得二十来文,晓得她家的饭已经卖得公道了,都是养家糊口的,恨不得一小我就挑起一家子的嚼用,她们吃的多了,家人就吃的少了,算一算拉一趟活赚的,也还是罢了,不如就啃两个馒头喝凉水。
一个□□脸,一个唱白脸,递了梯子从速下,怕石桂端的去闹,真往官府去了,两个如果上头有人会追求,也不会三四十还在当这苦差,每天往鱼肆里走,身上的衣裳洗了挂出去,另有猫儿来咬。
石桂叫唤出来,也是让这两个晓得她们不是软柿子,如果乖乖拿了银钱出来,三不五时就得来一回,赚多少钱也不敷这些人吸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