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倒的门板被人一脚躲倒,一群人跟在花逝身后涌进大门,构成一片黑压压的步地。花逝从胸口皮夹克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咬断了头扑灭,吸了一口说:“开灯!”
“能奉告我产生甚么事了吗?这家店我都熟,都是朋友好说话。”
花逝倒了两杯红酒,将此中一杯递给林裳,笑说:“天下再不会有这支曲子,因为你不成能将这间店涓滴不差地再砸一遍!以是,我用这支曲子说句抱愧,那么,标致的女孩,能够谅解我们这些偶然侵犯的粗暴鄙人么?”
伴计们四散清算混乱的残局,叮咣叮咣地挪动桌椅板凳,打扫地上碎玻璃渣。花逝戴满夸大金属戒指的左手拇指靠弦,四指顺次弹出,一段节点慎重但情感轻巧的弗拉明戈舞曲就此响起。
她的烟吸到了绝顶,我手中的燃情百加得也几近要燃烧了火焰,林裳终究侧目看了看我手中的酒杯,踌躇着伸手接过,将柠檬和酒液,连同火焰一同倒进嘴里,伴着酒液咀嚼着柠檬,一口吞下,然后将烟头丢进了酒杯,又将酒杯丢还到我的手里。
我揣摩着林裳的心机,仿佛是这支与“第三者”有关的歌触痛了她的逆鳞。或许她就是这歌中的“女孩”。
林裳终究浅笑,提起了酒杯浅抿一口,然后从身边的小包里取出一张支票,填写了几个数字递给花逝,花逝看也不看,接过递给身边的伴计。
“味道太淡,酒不敷真。”
花逝启开瓶塞,将浆红的酒液倒进醒酒器,说:“把我的琴拿来。”
伴计先邃密地擦净吧台,然后从背景取出一只色彩厚重的琴盒,谨慎翼翼地摆在吧台上,取出了一把看似暗淡但又仿佛带着光环的弗拉明戈左手吉他。花逝饶有兴趣地接过了吉他,略调了弦,用下巴点点立着的伴计们说:“清算清算,买卖该做做着。”
阿寺说:“……梁静茹的《第三者》。”
氛围里一股浓烈的酒气劈面扑来,脚下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玻璃碎裂声,仿佛满是砸碎的酒杯和酒瓶的碎片,走了五六步,被翻倒的桌椅板凳绊了三四次。待眼睛适应了微小的光芒,视野中间呈现了一个背对着我坐在一张木椅上的女人,披肩的长发、窈窕的腰身,苗条的腿上穿戴一双齐膝长靴,以及右手指尖,一个明着红点的苗条卷烟。
这辆桑塔纳的仆人,便是“残破”的老板花逝。
花逝起家理理夹克衫说:“就如许吧,你们接着玩,这位美女给足了酒钱,今晚算她包场,统统来客全场免单。”早就被琴声完整震惊的世人发作出崇拜不已的喝彩声,目送花逝驾着他的桑塔纳分开了“残破”。
林裳看不见我似的将目光浮泛地定格,只是一口口地抽着烟,那抽烟的狠劲令我咋舌,的确像不要命了似的将浓厚的烟气一口不剩地吸进肺里。我像赏识一件哥特艺术品一样看着她,绝美但残暴的感受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劲地揉捏着我的心脏。
“林裳,是你吗?”
花逝笑笑,将琴递给伴计收好,答魏航说:“琴是用来弹的,美女是用来赏识的。”转而又问阿寺:“对不对?”
“请你喝的,这杯免单。”
花逝听罢,萧洒一笑说:“你没错,是我错了。”
她的力量不小,脱手又毫不踌躇,我涓滴没有防备地结健结实挨了这一巴掌。‘残破’门口,向梦惊呼一声:“陆鸣!”穿过横七竖八的桌椅来到我的身边,护着我对林裳厉声说道:“你疯了吗!要报警是吗!”却因认出了林裳而蓦地噤声,小声问我:“她……她是那晚的阿谁……林裳?”
电闸箱里一阵噼噼啪啪的电火花闪过后,舞台上几盏射灯亮了起来,清楚了的整片狼籍,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