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
她钻进办公室,换衣,走出办公室,洗漱,把我像个不存在的幻影般无情地冷视着。我的气愤源于我对她的不解,我很想砸开她的门,问问我这个做弟弟的究竟如何获咎她了,究竟是她不喜好我和林裳过量的打仗,抑或是她对我一次次放纵本身不好好事情而完整绝望……
雷声过后,噼噼啪啪的雨声接踵而至,远了望去,窗外的雨幕已经将劈面大楼的灯光完整讳饰,让那排本来表面清楚的闪着亮光的大字变成一片迷离的剪影。向梦垂垂回过了神,拿起我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扑灭。
地上那电话兀自不断地叫喊着,我伸手去拿那电话,谁知向梦不知那里来的力量,一把将我推开,孔殷地捡起了她的电话,放在她的耳边。我便如此撑着地看着她,而她听着电话看着我。电话里那男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向梦俄然垂下眼睛,抿了抿嘴唇,对着电话嘲笑道:“不必了,我现在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你信不信跟我有甚么干系……对,我早就爱上别人了……”
这一下,惊得我立时出了一身的盗汗,仓猝从她身上滚下翻落在旁,待我坐起,面前一道灰影闪过,啪的一声,我结健结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恩?”
我笑着用拳头砸了他一下。
“再给我一支烟!”
向梦却俄然像是雪崩了的冰川,以铺天盖地般的、涓滴不容我躲闪的气势,扑向我,怪叫着悲鸣着,用她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胸口上、肩膀上,她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拳头如冰雹雨点般噼噼啪啪地一下下响着,砸得我痛不堪言,但我咬着牙忍着,直到她喊哑了嗓子,直到她垂下了手臂……
但我也不想妄自陋劣,我只想升职、多挣点钱,哪怕不择手腕,哪怕对别人是种凶险的不公允……
向梦此次抽烟抽得很慢,走向大办公室窗户的脚步也很慢很慢,她没有咳嗽、没有抽泣、没有歇斯底里,一缕缕轻烟从她的口中飘出,又跟着风卷进了窗外的雨里。而她手拿着我的烟盒,痴痴地立着,久久地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她非常悲戚地哭了!
向梦扑在我的怀里,像个迷路了的小女孩一样哀泣不止,她的身子伴跟着她短促的换气而不住颤抖,好久好久,我感到,我T恤的胸口处,被她的眼泪泪湿了,初时暖和的泪在我的衣上垂垂分散晕染开来,垂垂化作一片面积越来越大的凉意。
她不睬那手机,而是忽又淌了几大滴泪,将目光的焦距对在我的脸上,然后伸出右手,抚在了我被打痛的脸上,她的手掌柔嫩但很冰冷,仿佛落空了生命的力量。
雷声一声紧似一声,她的身子跟着雷声而吓得颤抖,手臂把我抱得越来越紧。终究我喘不过气,安抚地摸着她柔嫩的短发,柔声说道:“没事,没事的,有我呢……有我陪着你,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