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夫人,老夫人已起了,这会子,二太太和三太太正陪着说话,您来的恰是时候。”
小李氏是李氏的亲侄女,自小和三房的季运德也算是青梅竹马,等各自到了结婚的年纪,李氏做主,亲上加亲,让季运德娶了小李氏进门。
季念槿安抚着梅氏,内心正嘀咕,二房三房可不像她这一房,耀喜堂东边名叫倚福园的大跨院就给了三房住,而二房则住在了三房前面的望春苑里。
“大夫人,二女人。”
因从清心苑过来,有一段的路要走,又颠末水边,香棋就给梅氏披上了一件翠绿色绣了花开繁华图样的灰鼠毛鹤氅,这会大抵是出了汗,母亲倒是将鹤氅解了下来,暴露了已经显怀的肚子。
夹道不宽,因着是主院耀喜堂的后门,又连着耀喜堂东边的大跨院,是以这里算是侯府里平常行走的必经之路。
比及季念槿扶着梅氏由屏风后转出来,这才正真从前面到了耀喜堂的正间。
“大夫人和二女人来了。”
内里早有服侍的二等丫环通传。
“母亲别急,我们并不晚。”
季念槿有些恨得牙痒痒,她算是明白了,这母女俩一唱一演的,为的就是给梅氏尴尬。
季念槿瞅着面前的婆子没说话,现在的侯府里,大家见到她们大房,劈面确切恭敬,可背后有没有将她们当作一回事,她倒是思疑的。
一架黑漆撒花嵌金的精美罗汉床,床中间设了一个小几,两边各安设了一张丰富的茶青团花图案的方形皮垫子,靠左的位置,坐着一名鬓角有些银丝的白叟。
她正想着再持续说点甚么,却不想梅氏自顾自的起来了,心中有些暗恨。可出于礼节,梅氏不但是长房大嫂,更是世子夫人,她如果说的过了,虽李氏不会对她如何,但如果传了出去,于她自个的名声也是无益。
梅氏俯下身子,向李氏施礼存候,季念槿也跟着做,也不知是成心偶然,季念颜正缠着李氏说着甚么,惹得李氏畅怀大笑,倒是一时候没有顾得上梅氏和季念槿。
因是姑侄,又是婆媳,是以这小李氏在李氏跟前可算的上是头一人,本日里又拿着存候的事给梅氏穿起了小鞋。
“嗯,故意了,老夫人那可都起了?”
梅氏笑着问道。
想起宿世那庵堂佛前的一年,日子虽苦,可也让季念槿通透了很多,头一件让她思疑的,就是父亲的死。
梅氏挺着肚子,脸上是止不住的欢畅,她连小李氏公开里讽刺的话都不在乎了。
季念槿悄悄打量了一眼正间里,除了季念颜外,另有二房嫡出的大女人季念雪,庶出的三女人季念喜和五女人季念柔,以及三房庶出的六女人季念欣。
“信是收到了,老侯爷一大早的就起家去前院书房,想是已经派了人出去,我们就在家候着就好。大媳妇,既然也你收到了信,那世子的信中可说了为何推迟了返来的日子?何况,这返来的太俄然,为安在前一日才送了信返来,莫不是路上出了甚么环境?人老了,当不起惊惊吓吓的,这世子的信中也没说个通透,倒叫人不安。”
二太太王氏正坐在右边的一张椅子上,抱着嫡出的只要四岁的季知阳,安温馨静的,只看着李氏。
倚福园虽没有清心苑处所大,但是胜在间隔近,从耀喜堂后门颠末东西向夹道,穿过一个垂花门,就是倚福园的西角门。望春苑稍远一些,但也就在倚福园的背面,两院子之间,用一条南北向的夹道连着,比起清心苑,这里实在便利了很多。
夏季里凌晨,天亮的晚不说,刺人的寒气也冻得让人受不住,季念槿重生五日来,每日都是这个时候陪着母亲梅氏来主院存候,不早也不迟,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