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子有些踌躇,夙英在一旁小声欣喜道:“女君,您既向王三郎示好,二殿下疼惜女君,自是会千方百计助女君如愿。再者,琅琊王氏在国中朝中声较着赫,职位奥妙。王氏青年才俊中又数三郎最为拔尖,您与他多多相处也是功德。即便今后女君与他无缘,一齐习字的情分也算嘉话,有助于女君的名誉,更能成绩知己良朋。”她这话,是道周如水每月初五与王三郎一见,是近可守退可攻的功德。
现在,她还未想到万全之法,兄长却又加了把柴!周如水莞尔,不由在心中唏嘘道:“真是牵一发而动满身,事事都在变。她怎能推测,自个竟有一日要随王三郎习字!”
见她看来,他朝她微微一笑,态度天然,语气暖和,降落沙哑的嗓音像一阵玩皮的轻风,悄悄刮挠过周如水的耳膜,他道:“是溪之过,叫小公主久等了。”
次日,恰逢初五。瀞翠坐在廊下俏生生地磕着瓜子,活矫捷现隧道:“女君,您不知谢姬那张脸,白得都能刷锅底了。”
“可不是!前几日大夫栖来时,面色也是死白一片的。我听他说,这夫人的身子幸亏短长,这胎流过后,怕是活不过两载了。公子当时大怒,几乎把御赐的屏风给砸了。并且,昨日我还见总管引了几名与夫人孕期相仿的妇人进门,听管事的说,是要备着换子用呢!”
只因当日,长公主岱在宫宴上又献了个孱羸美人高氏,此女云英紫裙,碧琼轻绡,在太液池中崛起的陆地瀛洲上跳舞,那舞姿翩若惊鸿,仿佛游龙,实是美艳不成方物。周王见之大悦,搂着高氏便入了寝殿宠幸,一时候,早把谢姬忘在了一边。
“如何不成能?这夫人的身根柢寒,炭火加得越旺,药引又不断歇在喂,毒便渗得短长了。再说了,普通女子到这时早就有胎动了,可她却无,为甚?因她积气如石,那肚里只要死胎,就是敲着也是半点不会痛的。前几年,我阿姐服侍的主子便是这般死的呢!”
她说的对劲,圆脸女婢倒是吓得白了脸,颤着嗓问:“这怎的能够?”
周如水暗自憋了口气,含笑着踱步走向案边,缓缓将端砚放在结案上,才道:“三郎安在?”
如此,瀞翠便留在了宫中,只由夙英搀着周如水登车,去了琅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