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等闲就被自个给逗乐了,娄擎也觉着好笑,他笑着低咳了两声,未几,才又看着周如水,轻问道:“为免宴上寥寥,千岁不若与我母亲作伴?”
见她这模样,张黎更是笑眯了眼,她下巴一扬,颇是居高临下地嗤道:“你倒是本领不小呢!好好的嫡府蜜斯不当,偏要自降身份去给她人做婢子。却如此换来的良机,你如何却不珍惜,只这般寒酸就出来见人了呢?”
不远处的屋檐上白皑皑一片,因张黎锋利刻薄的讽刺,耿秀直是憋红了脸,却这四周都是儿郎姑子,她也不好发作,只好疾步往偏僻处躲去,见四下无人,才放低了声音,斥问她道:“你发甚么疯!去平地一起我们也算友情甚深,现在大好繁华尽在面前,你我却要相互揭短,自断后路么?”
谢蕴之自幼善书, 到了厥后,他的字已是一字令媛,一字难求了。却因了她的薄面,刘府寿宴时,他终是姗姗到了场, 只不过, 他参加上后, 竟是在世人的谛视当中, 面无神采地在鲜红的锦帛上提笔写了六个字,“父死、子死、孙死。”
想至此,周如水的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粉面盈盈地朝谢蕴之眨了眨眼,俄然,就俏生生地娇问他道:“你阿妹便是个小人,我却要容她撒泼么?”说着,她又瘪了瘪嘴,斜睨着谢蕴之,正色地轻嘲道:“这宴无好宴,因是你来了,我才肯去。却话也要说在前头!我本是懒得理你那刁钻无礼的亲阿妹的,若她不招惹我,我便是赊些面子绕道走开了也无不成。却只怕她不依不饶,如此,我可也没个好脸。”说着,她便朝谢蕴之做了个鬼脸,牵起衣裙,先一步跨出了门去。
越想越不甘,耿秀就更是不肯回府了。背面,她咬牙拿出了离家时母亲替她筹办的大半银钱四下疏浚,却到头来上头还是婉拒。毕竟是收了她的贿赂,那管事的却也终是奉告了她她被逐出内选的启事。道是她获咎了朱紫,如此,才会失了这参与赏花宴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