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公子沐笙神采一缓,再望向钟辔之时,已是换了副神采。他俯身悄悄扶起钟辔,满目热诚,满是不忍隧道:“听君一言,笙自五内皆慨!想及钟老平生,德厚心赤,却遭此负,实乃吾周不幸!”说着,他的声色又是一沉,周身带着些凛然之气,非常慎重地承诺道:“现在过往难补,却昔日总总,笙定严查纠错,惩恶除奸。毫不叫你钟家,仍承这不白之冤!”
夙英听了周如水的话,见她双目腐败,精力尚好,便就又换了碗白粥持续喂她,直见她食了几口,才有条不累地一一答道:“这儿是凤尹县,地动时二殿下离着峡谷不远,晨时赶来,便将奴与小公子捎带上了。王三郎的伤势颇重,笺翁亲身来接,现下,怕也是走远了。”她说的偶然,待见周如水忽就有了些失魂落魄,直是紧了紧眉头。话音一顿,也是思虑了一会,才抿着唇,低低禀道:“女君,另有一事儿,奴瞧着不对。二殿下自入凤尹县后,面色直沉如井。昨个夜里更是一宿未眠,只怕他为民之利,操之过急,又要惹得君上生怒了。”
待好不轻易见着了周如水,他也似活过来了似的生龙活虎。却再见女君受伤昏睡,复又成了泪人。开初,他还仰着小脑袋硬将眼泪憋归去。却这守了一夜也不见醒,便就明显慌了。
姚知早便看不得钟家在凤尹县的名誉了,便是掠取了钟家的万贯家财,还是看赖着不走的钟氏姐弟不扎眼。如此,客岁为河伯选妇之时,偏就用心选中了钟氏的独女钟穗。
四十五年前, 浗河两年三决,自钦筠县产生摆尾,改道由凤尹县穿过。因河水比年冲决,县民苦不堪言,为保县内农田,保护民食,遂求旨朝廷构筑灶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