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拂晓, 大战初歇。金色的暖阳在大地投下细碎的残芒, 城中一片萧瑟,少有行人,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楚。
他们仓促赶来,只知大战方歇,并不知昨夜到底是谁力挽狂澜。遂刘铮觉得,他如此言说,不失不过,能挽回些颜面。
刘铮惊诧,手脚泛冷,便听王玉溪又道,“虽有道但期合意,非论正邪。然溪之计,不过虚张阵容罢了。城门四闭,城中百姓士族如何会知,此言是真是虚?更魏津杀俘在前,吾等只需命几兵卒弄虚作假,他们必定全信,如此便好。又这来日若得大胜,城门再开,只当此言是误传便罢。为何足下会想,真做这恶毒活动?”
桓淞话音方落,娄擎眸中便现出了体贴之意,更刘铮眸中隐含着热切。
朴索闻言,忙是迈出,悍勇的身姿往堂中一站,握拳施礼,中气实足道: “谨受令。”回身,便扭头大步往门外走去。
他这话,真是一语挑中关键,恰是他所愁。桓淞挑了挑眉,双目炯炯地看向王玉溪,知贰心中已有答案,蹙眉问道:“那贤侄觉得,吾等当如何?”
再三做冒昧之言,又被王玉溪如此扫面。刘铮心中大揪,再对上众将鄙夷的目光,刘铮如坐针毡,一时不知从何回嘴,踧踖当场,直是双腿俱软。
一旁,娄擎神采庞大,薄唇一扯,眉头蹙起。叹了一声,终是念着娄九,上了前来,做和事佬道:“诸君勿怪,吾这妹婿过于守礼,叫诸君见笑了!”说着,又朝桓淞一礼,道:“桓翁,擎亦觉得,三郎此计绝妙!如果祖坟被刨,城中士族仍不闻不问,便为不孝,更加蛇鼠小人,如此名声,他们不过旁枝,实是接受不住。彼时,便为声明,亦会倾囊互助。如此,城中得意高低同心!吾等拿不下魏贼,也或可期!”
————————————————————
王玉溪的目光在桓淞面上一顿,缓缓划过世人,点头一笑,自紧邻长官左边的空榻上坐下,目光在娄擎与刘铮面上必然,便收回眼,望住桓淞,声音阴沉,缓缓说道:“女君昨夜实是劳累,本日便有些下不来榻。”
见此,王玉溪亦是起家,朝桓淞拱手道:“女君独在府中,溪先离一步,便不再叨唠了。”
因他之言,众将皆是摇首推拒,“实不敢当,本份罢了!”
这本书我大抵最多写八十万字摆布吧,写起来太累了,哈哈哈
“溪觉得,唯有不分贵贱,同甘苦,同心力。如此共护家国,才有以少胜多,守住鹏城之望。”言至此,他那仿佛秋水长空的清澈双眸悄悄对上了桓淞,渐渐一笑,目光缓缓扫过室中世人,安闲说道:“吾听闻,城外有一处依山傍水的宝地,城中士族百姓多有祖坟在此。若然,魏军不但杀俘,更刨了城中士族的祖坟之所。诸公觉得,这些个士族,还可否安坐家中?”
坐下,有一武将按耐不住,操着鸭公嗓,气道:“三郎不知,周室的女君都临战对敌,挡在前头。吾鹏城中士族倒是怯懦如鼠,身尊体贵!更吾等武夫,无能断文识字,便是上了门去,也如蝼蚁普通!”
与这武将相反,桓淞的嗓音衰老而陡峭,极尽严肃的端倪间,尽是泰然,他道:“贤侄不知,起初魏军奇袭,城中士族便有举家南迁之意。然为民气安宁,老夫硬是闭了城门,一为不叫特工入内,二为不准士族外逃。遂这些日子以来,城中士族多是闭门不出,事不关己。现在,能捐出这些牛羊,已是可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