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好了私奔,约好了去找一块净土,种满山的杏花,生儿育女,相携到老。但是阿谁夜里,大雨滂湃,她等了一夜,从日落到天明,他都没有来。自他们相知相许,他便从未失过约,却恰好那一日,他践约了,他不要她了。为此,她被逼入了死路,转头是家属要她身故,往前是被他叛变被他丢弃,无路可去不知该去那边的忧愁。痛与恨安排着她,她走投无路,被家属的暗刺逼得仓促而逃,终是破釜沉舟,一头扎进了周王的王帐,委身于了周王。
室中逼仄,静悄悄的,娄后这自问自答,安静得叫人哑然。更她这话,若问旁人怕是会一头雾水,却谢釉莲深知当年宫廷深处那庞杂肮脏的各种过节,听此一言,真是喉头一哽。
闻言,风浅楼收回目光,垂着眼摩挲着腰间的玉笛,眸光冰冷,“最伤害之所,一为她自个手中,二为周宫当中,三为她那一双后代处。至于她之母族,凤阙若在娄氏,娄家早便可反了,她又何必躲入庵堂,轻易至此?”说着,他又抬起眼来,几分歹意地傲视着夏锦端,扬唇一笑,嗤道:“若真在周天骄处,你我便是败了,王三那厮现在与她但是如胶似漆呐!”
彼时,她偶然自父亲口中得知了周家的辛秘。她知太子就要死了,她知父亲为了不再将谢家再与太子绑在一条船上,遂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她与太子的婚约便也会作罢,谢家便可逃过一劫。
他们构造算计,等的便是周境起兵戈,等得便是周老儿自个来寻凤阙。却现在倒好,娄后竟是道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嘶一声,便在月夜中朝着天水城奔驰而去。
如果我更文比较慢,真的是因为卡文了…………………………</dd>
有了娄九在背面撑着,刘铮克日倒过出了几分人样,不复昔日的狼狈模样。乍一看来,还真是翩翩姣美儿郎,他又会作态,不知的怕真会觉得他是出自高门的后辈。却对上他尽是含情的眼,周如水冷冷一笑。秋风飒飒,她的笑比秋风还冷,连话也不肯与他说,语气锋利,扭头就朝车外叮咛道:“炯七,打烂他的嘴,将他扔回娄擎那去!把他本日所言全都说与娄擎,叫他瞧瞧,九妹求来的是如何的中山狼!”说着便甩下车帷,忿忿斥了声:“真侮眼浊物!”
却刘铮哪能眼睁睁放着她走远,想着现在的周天骄已是背上了“克夫”的恶名,明是坏了名声别是尴尬,他却从中看出了端倪,忙是拦住了她的来路,提及话来,更是厚脸无皮,竟是道:“臣虽琵琶别报,已负旧思。然身去而心留,日日惶然,终念女君之好。知女君徒糟恶名,心伤不已。便想,若能再续当年之好,臣定无惧流言,只盼留女君身侧。”
毒酒?是要她服毒他杀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娄后与谢釉莲对峙在一处,暗室当中,风浅楼弯了弯唇角,黄金面具下,眸工夫鹜如吃人的毒蛇。猝然转眸,扬着美好的下巴,盯向面覆纱巾的夏锦端,嘲笑道:“丢了?”
娄后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终究看向趾高气昂的谢釉莲。彼时,她的眸中黯沉非常,实是深不成测。她虽还是跪在蒲团之上,浑身的气势却早已压过了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谢釉莲,那是久居高位的气势,是统领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范天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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