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周如水与王玉溪二人一起独行,五今后,终是比之车队先一步纵马入城。
酒楼当中,更几近坐满。城中百姓皆是心大的很,便见露着臂膀的壮硕男人撑着几案大碗喝酒,老妇少妇搂着小儿喝着秋茶。正中的高台之上,平话老儿口若悬河,竟是在道,“要说这但是杀父之仇呐!遐想当年,天骄公主自城门前示好三郎的景象但是历历在目,然现在她做监斩,生生杀了王端。监斩台上,便见美人落泪,好不凄美。三郎迟迟赶来,也是心口一痛,二人相对而视,直是落下泪来。”
师湛抬首,便对上周如水精彩无双的脸庞。更美人蹙眉,别是风雅,惹人顾恤,师湛不由呆住,却见王玉溪施施然自她身侧走出,光彩翩翩,如月如仙,清润的嗓音更如冰玉相击,渐渐一笑,朝他点头,悠然哂道:“城中承平,御敌有方,萧将军何罪之有,得需女君施以援手?”
这日凌晨,他们至于官署时,司阍见了周如水的玉牌,忙是回身通报,众仆更是伏跪在地,恭恭敬敬地迎他二人入门。周如水也不拘束,抬腿便往门内走去,方才走了几步,便见城主师湛踩着长靴一脸苦相地仓促赶来,见了周如水,一愣,忙是迎上前来,行一大礼。
公子裎此来,是为督战,更加助萧望夺回蒲城, 一血前耻。按理而言,萧望治军手腕如此有力,他该分外心悦才是。然,真见了如此景象, 公子裎不但不喜,反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觉萧望是他的拦路石,会堵得他毫无用武之地。而若他此来无有效武之地,他便难能讨得周王欢乐, 更难能趁这国难之时在朝中寻一安身之地。
背面,二人在城中寻了堆栈住了一宿。第二日,才悠哉悠哉前去官署。周如水本觉着,天水城如此安然和乐,是用不着她了。哪想,王玉溪却道她忒的纯真。彼时她便嘟了嘟唇道:“你还想着我再去鸣鼓不成?”王玉溪便朝她勾勾个唇,道:“有周裎在,何需你出头?”他说这话时,她只当他话中深意,是道有周家的儿郎在前,犯不着她一女郎刻苦。背面才知,她确是想得简朴了。
见此,那发须皆白的平话老儿眯了眯眼,撇了撇嘴道:“情之所起,一往而深,自是相对泪流!”说着,又转了话头,持续道:“话说这日夜中,二人相会,更是涕泪交集,泪满衣衿……”
平话老儿这般一言,四下皆是收回了起哄之声,就有郎君尖声问道:“是谁落下泪来?是天骄公主?还是王三郎?”这一问,酒楼当中又是笑声连连。
见着天水城高大巍峨的城门,二人相视一笑,不急着先往官署去,反是绕城一周,先游了游天水城。周如水原觉得,蒲城一失,天水城便是大咧咧透露在了蛮贼的虎伥之下,二面无挡,实是休戚相干,危急四伏。城中该是氛围沉沉,有几分萧索才是。却未想,城中统统井然有序,到了城西阛阓,更是头耸动,另有些闹热。仿佛蒲城那头的风云变色,与他们无有涓滴的关联。
师湛一愣,朝他看去,直是吃了一惊,尽是愁绪的眼神蓦地一亮,疾步上前,一把便拉住了他的手臂,道:“阿溪!你竟也来了!快给我想个别例!救救萧望!”
她软绵绵一团紧紧贴着他,淡淡的体香缭绕在他鼻息四周,娇滴滴的,偏还要逞凶。王玉溪低笑,由着她在他耳边胡啃,和顺地抚她的背,待她闹够了,才衔住她的唇,一身暗敛的贵气浑然天成,低头悄悄吮吸她微张着的小嘴,弯了弯眼角,道:“溪自是千甘万愿。”
遂他左思右想,只觉唯有撤除萧望才气叫他大展拳脚,立一头功。后深思几日,终是出了个昏招,书了封密奏传回了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