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萧望一命?这又是怎生回事?
他此一言,直是叫周如水心中安稳。绵绵竭诚的爱意拥抱着她,叫她因那些旧事而恍忽冒出头来,又被硬生生压下的惴惴不安,全都完整地塞进了犄角旮旯里。
听他一言,师湛也是醒过了神来。忙点头,放开他,便将周如水往厅中请,恭敬道:“女君,请!”
背面,二人在城中寻了堆栈住了一宿。第二日,才悠哉悠哉前去官署。周如水本觉着,天水城如此安然和乐,是用不着她了。哪想,王玉溪却道她忒的纯真。彼时她便嘟了嘟唇道:“你还想着我再去鸣鼓不成?”王玉溪便朝她勾勾个唇,道:“有周裎在,何需你出头?”他说这话时,她只当他话中深意,是道有周家的儿郎在前,犯不着她一女郎刻苦。背面才知,她确是想得简朴了。
平话老儿这般一言,四下皆是收回了起哄之声,就有郎君尖声问道:“是谁落下泪来?是天骄公主?还是王三郎?”这一问,酒楼当中又是笑声连连。
涕泪交集?泪满衣衿?这都哪儿跟哪儿?
她软绵绵一团紧紧贴着他,淡淡的体香缭绕在他鼻息四周,娇滴滴的,偏还要逞凶。王玉溪低笑,由着她在他耳边胡啃,和顺地抚她的背,待她闹够了,才衔住她的唇,一身暗敛的贵气浑然天成,低头悄悄吮吸她微张着的小嘴,弯了弯眼角,道:“溪自是千甘万愿。”
见此,那发须皆白的平话老儿眯了眯眼,撇了撇嘴道:“情之所起,一往而深,自是相对泪流!”说着,又转了话头,持续道:“话说这日夜中,二人相会,更是涕泪交集,泪满衣衿……”
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周如水怦地笑了,吵嘴清楚的眸中隐含挖苦,慢慢道:“不知是谁?你心中不是清楚么?这鬼祟之人,除了周裎还会是谁?”说着,她扭头朝王玉溪眨了眨眼,窗外天空湛蓝,浮云浅浅,别是明丽,她的笑也非常明丽,勾着唇道:“他在那边?既不见你,便由本宫去会会他好了。”
师湛抬首,便对上周如水精彩无双的脸庞。更美人蹙眉,别是风雅,惹人顾恤,师湛不由呆住,却见王玉溪施施然自她身侧走出,光彩翩翩,如月如仙,清润的嗓音更如冰玉相击,渐渐一笑,朝他点头,悠然哂道:“城中承平,御敌有方,萧将军何罪之有,得需女君施以援手?”
这日凌晨,他们至于官署时,司阍见了周如水的玉牌,忙是回身通报,众仆更是伏跪在地,恭恭敬敬地迎他二人入门。周如水也不拘束,抬腿便往门内走去,方才走了几步,便见城主师湛踩着长靴一脸苦相地仓促赶来,见了周如水,一愣,忙是迎上前来,行一大礼。
战时,便是城中的妇孺白叟都也会抖擞抗敌,城中士族更是捐粮捐物,与鹏城的士族比拟真是截然分歧。更明是动乱不安,城中的米粮卖价却无半分增加,遂城中承平得很,若不是蛮贼虎视眈眈,谁也不能想到,本日的天水城已是岌岌可危。又蛮贼一退,城中百姓便会规复活息,悠哉度日,涓滴不受战乱影响,也不求名利回报。遂是以,便是蒲城被破那一日,蛮贼气势如虹,也还是在天水城前栽了跟头。
王玉溪亦是低低笑了开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俄然抬手,强而有力地牵起她白净的小手,二人交握的手掌半隐在广袖之下,他的目光如暖和的明月,始终落在她身上,一字一顿,带着笑意,低低徊道:“涕泪纵横倒不至于,却联袂相看已是常事。”
她一怔,声音脆脆,望着王玉溪的目光不觉又有些痴,低低反复:“前缘?”说着,周如水只觉浑身高低都轻巧了很多,缓缓取下了头上的纱帽,斯须,便工致地钻入了他的纱帽当中,二人鼻尖贴着鼻尖,她眨眨眼,轻啄他的唇,媚如芙蓉秋水,更如是爱娇的小兔,笑眯眯,软绵绵道:“前缘怎的够,夫君与我,该结下生生世世的缘分才好。”言至此,她俄然皱了皱鼻子,虎着脸便去咬王玉溪的耳垂,半边身子柔媚无骨似的攀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呵气,几分骄贵霸道隧道:“如此,夫君愿还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