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人夺这天下?你是个甚么东西?你心中可有百姓?如何当得起这天下!这天下便是落入你手中,也逃不过覆亡!彼时,你不过就是个亡国之君罢了!”周如水几近嘲笑出声,她鄙弃着公子裎,辄身便疾步往角落的炭盆边走去,弯身拿起金钳在炭盆中细细拨弄,斯须,夹起一块烧得火红的金丝碳就又走上前来。
却不想,他方才抬步,便被一双铁实的胳膊神不知鬼不觉地拽住了后颈,不待他反击,后心便又遭一重拳,随之,浑身的筋骨都变得乏力,力量散尽,只觉虚软。紧接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中士卒全被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伏击在地,刀锋直对咽喉,尸身满地,一夕便叫他伶仃无援。
这话音透着惶恐惨绝,外头的击杀声亦愈来愈烈。公子詹向来失势,本日慌乱出逃也不过是因事出俄然,未出半分征象。然即便如此,他亦满身而退,更是不下几个时候便怒冲冲再次杀回宫来,这气势太盛,叫公子裎不由忧心忡忡,眼看再过不了多久,公子詹怕就能攻进殿来,他急得跳脚,眼底掠过一丝烦躁,渐渐便现出一丝恶毒之色。
说着,公子裎便强去拉周王的手,要先在那钞缮后的禅位圣旨上摁下周王的指模。哪想,周王倏然睁大了眼来,直直看向周裎,原该无甚力量的身子竟是猛的迸发着力量,握紧了拳,任他万般使力,偏是掰扯不开。这么一来,公子裎也是有些气急废弛,眉头高蹙,恨恨盯着周王灰白中透着暮气的脸骂道:“老不死!祖宗将基业传到你这儿,荒废得实是惨不忍睹!你坐这王位一日,便是误国害民一日!愧对祖宗!愧对六合!不若退位让贤!难不成,现在你这大半截身子都已入土,却还想霸着这高位不放么?”
说着,他拧着眉,抬起脚来,非常歹意地踢了踢周王瘫病的身子,讽刺的目光略过周王毫无活力的脸,盯着他使力往门前望去的浑沌眸子,居高临下的挡住他的视野,漫不经心肠持续说道:“君父可知,您这一倒,我们这个家便成了窝里斗了!各怀异心!刀剑相伐!这宫墙里头,已是血流成河了!您最宠嬖的詹儿亦不能免俗,正带着兵卒造反呢!现在,只唯有儿臣护着您了!可您也晓得,儿臣向来不得志,在这宫中人微言轻,如何护得住您呢?这般,便只能委曲君父让出这王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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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因为太难写了……
公子裎讽刺地看着他挣扎,神采非常暴虐,然当他看清周王口型,知他竟是在骂他“孽畜!”公子裎忽的暴怒,只觉被狠狠打了脸,恶恶回道:“孽畜?孽畜也是你生的孽畜!”说着,更是硬扯住周王拼劲死力紧握成拳的苍熟行掌,一面掰扯,一面朝一旁被兵卒压着,颈悬长刀,伏跪在地的寺人旌呵问道:“腌狗!国玺在那边?”
也确切,周如水现在也当伶仃无援才是,为援天水城战事,她归邺时,众左卫中只留了炯七一人随在身边。然娄后忽丧,很多事她与阿兄没法出面,就只得叫阿英与炯七出宫去跟着,细细办理。更那些自小跟在她身侧的暗卫,都早在入宫时便被周王收走,遂也是以,方才她被困在广韵殿时,只得靠自个想着体例踏出那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着疼痛难忍晕死畴昔的公子裎,面无神采睨向炯七,麻痹道:“莫叫他死得痛快。”
久烧的金丝碳及是烫人,养尊处优如公子裎压根接受不住,他只觉心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如是走火海过刀山,他痛不欲生,却生生被压着无处可躲,衣肉被烤熟的熏臭味在殿中丝丝飘散,他的鼻稍耳畔都嗡嗡作响,真是生不如死。这生不如死,叫他求出来了声来,他惨烈德嚎叫道:“阿妹!阿妹!为兄知错了,为兄再也不敢了!本是同根生!何必相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