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渐渐步入殿中,居高临下地看住了有些怔忪的符翎,唇角一勾,冷冷问道:“那阿姐呢?你伙同周裎,犯上反叛,滥杀本家,只是为替大兄复仇么?更你当周裎那背信弃义沽名钓誉之徒,如果成事,真能容得下你么?”说着,她忽的又是一嗤,眸光暗沉,瞥了公子沐笙一眼,含着讽笑,渐渐低嘲道:“非也,我那不幸的大兄,早便被剁成了肉糜!”
见了他这默许的行动,李氏才自暗中走出,她抬眼望住周如水,望着她那清澈娇美的眼眸,不由便想起了幼年时的娄后。这般一想,心中直是犯酸,不免又潸然泪下,这泪悲忿交集,衬得她的面色丢脸至极,她直是哭道:“主子待太子之心女君莫非不知么?吾周自古便未有王后亲身哺养孩儿的,偏生太子食主子乳水成人,实是破了旧历!这般偏宠,便是您与二殿下都从未曾有过,如何不是爱之倚之?”
说着,他面色一冷,声音悄悄,比外头的北风还要轻,却那一字一顿如同刀斧,他渐渐说道:“为了大兄的遗腹子,因着大兄留予你的免罪金令,我不杀你,亦不降罪长公主府。待我登基,你将被剥夺封号,贬为百姓。彼时,你再去瞧瞧,瞧瞧这江山百姓到底是否如你所言虚无缥缈。想想昔日你我握在手中的,到底是权力繁华,还是生杀利刃。待你
这窜改,叫符翎心中一噎,不由便低低笑出了声来。这笑中满是苦楚,衬得她娇媚的脸庞都如同鬼怪般透着难以言说的奇特。
作者有话要说: 想明白了,你便回金山去为大兄守陵,在大兄的墓前亲口奉告他,你昔日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此,城中百官皆是效仿,只是世人神采订交之时,不安之情更甚很多,他们实不知,过了彻夜,这周国的王座之上到底换了哪位主子来坐?若他比之先帝更加荒唐,这周国的气数,怕也是要到头了。
李氏的话,句句含泪,更有见怪周如水不谅解母亲,又或是引她谅解母亲之意。
一旁,一向寂静不语的公子沐笙闻言亦渐渐抬起了眼来,他莹白若玉的苗条手指把玩着杏花玉簪,朝她看来,渐渐一笑。这笑中无讽无讥,唯有稠密的绝望。
说完这话,她有些痛快又有些失落,心中好似堵着一团千丝万缕的线,撇撇嘴,神采欣然,她道:“你们自不会明白我为何会有毁天灭地之心,便是现在,谢釉莲死了,周詹死了,你二民气中,怕也未有谁能重过这虚无缥缈的江山百姓。却洛鹤对我而言,便是天下最重,便如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便只能为他而活。遂他身后,为他复仇便是我全数的夙愿,现在我败了,也未有甚么可多言的,不过求一死!赴鬼域会他!”
现在,宫中乱局已被他清除,却喧闹以后,统统都沉寂得可骇,特别是面对符翎,见着她面上一如既往的骄慢横劲,仍无悔过的趾高气扬,他实是心中庞大,一时也不知该言说些甚么。
想着,符翎扬起下巴,高傲得像是宫中最烈的马驹。她的目光从周如水额上的血迹淡淡扫过,斯须,便盯向了被周如水握在手中的国玺,红唇勾起,讽刺一笑。
如此作想,符翎的目光更显冷硬,抬眼盯着周如水,讽刺说道:“犯上反叛?这上早便乱了,再乱些又何妨!至于本家,当年洛鹤存亡时,他们但是笑得最欢!现在我叫他们为洛鹤陪葬,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更况,你何时又把那些个庶兄弟放在眼中过,现在倒来怒斥我至他们于死地,真不觉好笑么?”说着,符翎直是沉了口气,回顾睨了公子沐笙一眼,又道:“这都在岸边走,唯独你们兄妹运道最好,现在该死的死,该灭的灭,渔翁得利的,可不就是你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