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水举起了手中的弓,她瞅着他,甜濡的声音打着旋儿,有些忐忑,有些撒娇,乃至另有些奉迎地望向王玉溪。她悄悄地问:“这弓是专门为我做的?三郎要教我使弓?”
打量着这可贵新奇的小弓,周如水明丽斑斓的双眸熠熠生辉,她嘴角含着别致而又高兴的笑,用手心颠了颠弓的重量,复又朝王玉溪望了一眼,持续不依不饶地问道:“三郎如何不答?这不是给我的么?”
“然。”
说着,她又垂眸笑了笑,白净纤长的指尖抚上弓柄,跟着这行动,她淡紫的袖摆也微微卷了起来,暴露一截乌黑的手腕。
弓的形制比平常的弓要小上了很多,用料又是比钢铁还要坚固却又轻而宝贵的紫檀,满弓的快意纹,弓弣美而艳,毫不是儿郎会用的。
车中隔箱里置了个冰盆,里头满是整块整块的冰,窗外吹来的热气才拂进车窗,眨眼便又散了。见王玉溪不说话,周如水也不作声, 她愉悦地将手心在冰上晃了晃, 目光眺过案上的香炉, 顿了顿, 才抬起眼来,接过王玉溪递来的茶。手捧着茶盅的周如水犹不知,自个的鼻尖正沁着滴晶莹的汗珠,要落不落, 如荷上露水。
王玉溪的目光滑过那汗珠, 悄悄抿了一口茶, 未几,才倾身从暗箱中取出了一把弓递向周如水。
哪怕现在再回想,周如水都感觉,这是她幼年时听过最美的情话了。“你呀你……”不过一声感喟,却回味悠长,情义绵绵。
“心琴合一,无琴无我。”王玉溪俊脸含笑,瞥了周如水一眼,持续不轻不重了然隧道:“因腕力太弱,小公主定然弹不好如《高山流水》那般的荡漾之曲罢?”
遐想当年,符翎鼓起嚷着要学武,太子便亲身教了符翎鞭法。因了太子的护佑,策马扬鞭,舞刀弄枪,居常带刀,旁观武事,许很多多公卿贵女们都做不得的事,符翎都能率性为之。
“小公主亏在落笔迟涩,力度不敷,是以字体总有些散,笔尾又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