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第,便是轮作壁上观的谢釉莲也禁不住捂住了红唇。毕竟方才那一下,已叫公子沐笙的后脑鲜血淋漓了。如果再砸个金壶下去,就实在是过分了。
闻言,公子沐笙亦是怔了怔。敞亮的光芒从窗外投映入殿,他欣长的清俊身影就像是一副逆光的画。因周如水担忧的迷惑,他目光深深地看向了她。彼时,他额上的鲜血仍在流淌,却,他的眉眼一弯,俄然就扬起了一抹笑来。这笑很轻,淡淡地像是悄悄流过的清泉。却他的嘴角再一扯,那弧度就又掀起了几分剔透与嘲弄来,这神态,与昔日里暖和的他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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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如水是用心顶撞的,不让周王收回火来,他们兄妹死的更丢脸
宿世,她便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日日聚沙成塔,一日日千江汇海。看着他吃力血泪的,波澜壮阔地尽力去匡复全部周国的昌隆。却,果断如他,还是荒唐地死在了一场沉痾当中。在那以后,他的骸骨被烧成了灰烬,他统统的尽力都随之倾倒。生灵涂炭,鼎祚不保。他的死,实际上,也预示了周国的覆亡。
终究,服用金石丹药的时候到了。寺人旌一声通报,倒是解了一时的尴尬。未几,周王便肝火腾腾地搂着谢釉莲分开了明堂,他没有回顾他们半眼,更没有听进半句顺耳忠告,留下的,不过是一地的荒唐。
沉寂的宫室中,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上,天光从堂前透出去。见她未动,几近是一霎那间,公子沐笙便腾地站起了身来。他一把就护住了僵跪着不动的周如水,堪堪地捂住了她的头,像一堵墙普通,稳稳地抱住了她,将她拥进了他温热的怀中。
这一次,周如水没有骄横作性,也没有装憨卖傻。她涓滴没有让步,她只是眸光清澈地望住了周王与谢釉莲,高傲的不平的挺直着脊背,仿佛暴风暴雨中一朵傲然绽放的花儿。
终究,在周如水哀恸迷惑的目光中,公子沐笙微微倾身,切近她的耳畔,低低地启唇说道:“傻阿妹,谢氏那里是真的毫无顾忌呢?只要明日燕乐未起,此次第,我们便赢了。”(君王上朝就会奏响燕乐)
可即便如此,周王还是怒意不减地看着她, 他那一双浑浊至极的眼中冷若冰霜,虽是收回了使力捏着她肩头的手,却还是冷冷地,沉怒犹在地呵问她道:“你既懂礼,方才却也冲撞庶母?”
说到这,公子沐笙极是冷肃地勾了勾唇,他通俗的眸光一转,遥遥看向窗外的重重宫檐,不知是自失,还是在朝周如水说话。不太低低地叹道:“世事岂能随人愿呢?这世上事,向来都是有舍才会有得的。”说着,他便放开了周如水,悄悄朝她一笑,眸光和顺如初,澹泊风清的脸庞却在阳光下更加地果断和峥嵘了起来。
她是在道, 她夜出宫闱,实是深觉兄长顶撞君父不当。却,兄长这般惹怒君父,怕也是因为在兄长的心中,比起君王之尊, 周王更是他的父亲。如此, 他才没了芥蒂, 更加的掏心掏肺, 形成了那日的局面。这般,她一个做阿妹的虽明白这个事理,却也真不好真的去训导兄长。而同理而言之,谢釉莲现在早已认下了公子珩为子, 她的体贴虽是美意, 但却也能够会惹来公子沐笙与公子珩之间的曲解隔阂。如此, 为了规劝兄长,为了制止谢姬的难堪,她才犯下此次的错事, 擅自去了兰若庵求请母亲。
却,周王的神采快速便沉了下去。他肝火腾腾地往榻几走去,回身,便目光矍铄地瞪住了周如水,凌厉而沉重的,咄咄逼人地朝周如水斥道:“目无长辈!巧舌如簧!你倒晓得抓你庶母的错!却不想自个深夜出宫是多么的违制!”说着,周王双眸一眯,抓起岸上的金樽,扬手便朝周如水重重砸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