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公主竟打了谢六了!”
“周二皇子车里坐着的竟是天骄公主!”
但可惜,谢永清傲慢惯了,现在再对上周如水剪剪如秋水的明眸,对上她轻视的笑,再听着世人饱含欣喜的歌颂之辞。她肝火更甚,竟是不依不饶地又抬起了手来,想要朝周如水的脸掴去。
说到这,周如水安闲地整了整衣裙,她环顾着四周,回过了身去,清澈的目光对上仍哭得好不成怜的王子楚,缓缓朝他走了去。
四下沉寂极了,唯剩谢永清刻薄的声音阵阵传来, 这声音刺耳至极,直刮得周如水的耳膜都嗡嗡作响。她只感觉,谢永清这一脚, 不但踢在了王子楚身上,也堪堪踢打了她的心。
毕竟, 任谁也没法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百年簪缨世家的贵女,会当众对着个小郎动起了手脚。这般的作为, 何止无礼, 的确就是连名声都不要了。如此, 也足可见这近年来谢氏的如日中天,叫这谢家的后代们都放肆肆妄到了何种境地!
再念及周天骄方才掷地有调子侃谢永清的那一番话,心胸不仁!龌蹉!这些个字眼,随便哪一个安在个女郎身上,都算是败了名声了。
言讫,周如水广袖一甩,自夙英怀中接过哭得蔫蔫的王子楚后,便抱着他,冷着脸登回了车去。
听了他的话,王玉溪的眼皮抬也未抬。他悄悄一晒,周身都透着股别样的风骚。待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案上,他才抬起眼来,淡淡盯向谢闵,那黑如半夜的双眸中荡着笑,漫不经心肠问道:“闵翁真是胡涂,你家的六姑子踢了我的阿弟,却与天骄公主何干?”
现下,周如水一点明王子楚的身份,谢氏世人也是一惊。如此,再见谢蕴之迟迟不作为,谢永清的叔父谢闵便耐不住地率先站了出来。谢闵人已中年,髯毛短短,圆脸偏胖,他驱车便直接停在了王玉溪的马车前,作揖赔罪道:“本日实是吾家阿六的不是,她心惧小郎惊扰了二殿下。却哪想,那车中哪有公子沐笙,唯有天骄公主罢了!”
在世人恍然大悟的窃保私语当中,周如水斜睨着怒不成竭的谢永清,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刺眼而又饱含嘲弄的笑。她仿若看蝼蚁普通地看着她,毫不包涵的,冷冷地哼道:“你又是个甚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猖獗!”
作者有话要说: 赶得飞起终究码完这一章赶上了521!
谢闵这话,大要上虽是一团和蔼的轻描淡写,却实际是将锋芒全推向了周如水。怪她早不言明车中非是公子沐笙,乃至于一世人都曲解了个完整。这般,也才隐患出了如此的胶葛。
却四下世人满是不发一言,无人趁机阿谀周如水,亦无人上前为谢永清分辩。
却周如水早有防备,她冷冷一笑,抬手就精准地接住了谢永清未落的掌风。
“我在南城门见过她,这美艳小姑是周氏天骄!”
她直是怔了怔,才惊诧地朝车内唤道:“主子!谢六踢了小五!奴, 奴来不及拦她。”说是来不及, 可她又如何拦得住呢?这在场的, 怕是谁都不及拦住谢永清!
百年琅琊王氏,簪缨贵比贵爵,怎能容得下被这般热诚?更不要问,她谢永清自认车中是她阿兄,却仍如此行事,是多么的目中无人了!
“她便是天骄公主么?竟是这般都雅!”
言至此,他水墨氤氲的眼眸更是一凝,淡淡瞟向不远处面如寒霜的谢蕴之,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气定神闲的,了然地说道:“罢了,你家这姑子心狠带煞,本日之过,本就不敷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