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还不待周如水起家,连接后厨的门帘便再次被掀起,三名高瘦不一的壮汉被那小二领着涌入了堂中,直截就拦住了三人的来路。这一刻,也不像欺诈的了,直截就像是打劫的!
闻言,周如水微微挑了挑眉,心中,悄悄放下了一块巨石。她嫩白的手指揪着腰间的璎珞坠子,与夙英对视一眼,直过了半晌,才忍着笑问:“你如何不猜,我就是天骄公主了?”
对于他们的反应,最震惊的莫过于那领头的小二了。他生生愣在了当场,一双鼠眼贼兮兮地眯了又眯,方才抿着嘴弯下腰,未几,却又忽的挺直了腰杆,阴阳怪气地盯着柳凤寒,俄然就笑出了声来,那笑像蛇,阴霾又充满戾气。
直是静了一会,就见他俄然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小爷这回替你得救倒真不算是巧遇。因你在北街时,小爷便跟着你了,直见你进了七家粮铺,问价后,还在每间铺子都买了精盐粗盐各一钱。”
“不如何,当日在茶寮时,小爷便觉你们有些古怪。现在再一瞧那玉簪,便知是真有古怪了。那玉细致温润,白如截肪,虽不至于得空,却已不是平常可得的。以小爷多年行商的经向来瞧,那玉,该是专供宫廷享用的御用之物。”说到这,柳凤寒特地停了停,眼尾上扬,眸中含着贩子惯有的夺目,直盯了周如水一会,才弥补地说道:“若小爷未猜错,你们,该是天骄公主身侧的女官。”
柳凤寒的语气淡淡,极是笃定,倒叫周如水真真松了口气,却,她又不自发地苦笑了一下。
她说的利落随便,柳凤寒却不免悄悄一哂。他本就生得美艳,这一笑更是瑰姿艳逸,也反面她客气地直截便道:“虽说贩子有利不往,但你这玉簪但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是全不止五金的。”
闻言,壮汉身侧的两人也是唬了一跳,他们都下认识地退后了半步,一时候也来不及细想,便都下认识地卑躬屈膝地朝柳凤寒叉手施了一礼。
直走出了半条街,柳凤寒才停下了步来。他转过身,乖张地朝周如水扬了扬手中的玉簪,挑着眉递还给她,嘲弄地哧笑她道:“瞧你上回牙尖嘴利的,如何遇见如许的恶棍就不可了?诺,把你这簪子收归去罢。”
因小二的话,周如水亦是怔了怔。她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上回偶遇柳凤寒时,他会一袭青衫布衣牵着头老驴单独歇在树下,本来,他竟虎落平阳了?如此,再思及前日才从邺都传来的那些关于他的密报,周如水倒不由对他生出了些可惜之情来。
少顷,在周如水与夙英的瞪视中,他大咧咧一笑,眼中透出了贩子固有的夺目。俄然,就特地地抬高了声音,颇是当真隧道:“自我迈入茶寮起,便不感觉你只是个败落户家的姑子。”说到这,柳凤寒明丽的眸子闪了闪,直盯着周如水,低声轻吟道:“我曾听闻,天骄公主正自邺都往华林行宫避暑,你与那些姑子同道,却非同至平地。难不成,你是往华林行宫去的?”
听小二如此一说,旁的几人先是一怔,再见那柳凤寒一袭布衣,两袖清风的模样,又是恍然大悟,顿时又跃跃欲试地重拾起了放肆气势。
说着,柳凤寒的目光在她们主仆两人间移了移,弯唇一笑,撇着嘴角,持续说道:“你一个小姑子,买这么些盐做甚么?难不成,盐也有三五九等?方法回家一钱一钱地试着食?”说到这儿,他又是一顿,朝周如水挑了挑眉,一拍脑门,仿佛恍然大悟似地笑道:“瞧小爷这记性,盐还真有三五九等,不是么?”
阳光下,她略带稚气的容颜披发着夺目的艳光,娇俏地眨眨眼,笑着说道:“你识货就好,这多出来的,便全当是谢礼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