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韩旭,蒋大夫道:“你们这些贼配军也配用好创药?随便用些,止了血便是了。”
韩旭也是活力,不过他在这期间多次遇险,晓得这时候官方的医师良莠不齐,用的药也是有较着的辨别,好的金创药能够令人快速规复,差的药倒是毫无结果,只是安抚民气,乃至能够会有害。
贺庆云闷声道:“若真喧华厮打起来,人家一封书子能够直接递给总兵,总兵若不军法处治俺们,再一封信给监军大老爷,到时俺们丢了性命也是有的……韩哥你之前做何谋生,怎地连秀才也认不得?”
韩旭四人虽不大放心,但贺庆雷已经沉甜睡去,也只得先按蒋大夫所说先行出来,待明日寻一副担架再过来,将人抬回营房里疗养才是。
“哦?”那大夫回转头来看了韩旭一眼,眼中尽是讽刺之色。此人年纪还不到四十,生得面色白净,头上戴一顶方形玄色软帽,下额留着几缕长须,身上青色夹衫,看着非常儒雅,只是眼中调侃之色叫人感受非常的不舒畅。
取了箭头出来,那大夫也松了口气,叮咛中间的女子递上金创药来。
这年初辽东虽没有云南白药这类圣物,不过官方想来也会有相称多的合用药物,中医差在实际,药方和药效颠末大量的实验,有效的会被留传下来,只是有效和好用的实在太少。这蒋大夫能在军堡中存身,想来不会是江湖骗子。
蒋大夫脸上有较着的怠倦之色,不过听了韩旭的话,眼神还是一亮,只是他此人等闲不夸奖人,更不提社会职位在底层的小兵,当下只悄悄一点头,说道:“此人今晚宿在这里,明日你们来搬他归去,药费不必急,这点担待我还是有的。”
此人脾气倒也强直,韩旭虽是软语相求,他却一句句的顶返来。
当下深深一揖,肃容道:“我等虽是小军,却也知大义事理,请大夫看我等今后表示便是。本日药费,等斩首犒赏一下来,便来还给先生。”
“高小三?”
世人不便再留,齐齐一揖出来,待韩旭等人分开后,一向躲在暗影中的女孩子笑着道:“父亲,看着姓韩的确切人还不错,你用了好药偏嘴巴不饶人,何必来。”
蒋大夫脸上不悦之色更重,冷哼一声道:“我这里确有好药,不过用得人参等物,一剂便得五六两银子,你们是不是用得起?再者说你们是贼配军那里错了,何谈辱人?”
他沉声道:“过往之事不提,今后在我麾下,军纪为第一,凡违纪不遵军令者,纵武勇过人我亦不消,大家听清了没有?”
“是,听清了。”
“嗯。”
“俺跟着韩哥走。”
“韩哥俺但是诚恳人,真是东虏进逼,大募营兵出去的。”
“蒋大夫,”韩旭忍不住道:“请你用最好的金创药才是。”
蒋大夫冷哼一声,说道:“传闻此人进了堡就让了功绩给王大勇几个,那王大勇是王文鼎的侄儿,王文鼎在萨尔浒一战时率部先逃,甚么样人?王家和辽阳张家,沈阳的杨家,卢家那几家过从甚密,这几家平素都做甚么样事?谁不晓得!这姓韩的就算能战,将来也一定是甚么好人,不过,看他言行还不错,临时再看看吧。”
高小三道:“蒋大夫身上穿戴儒衫,头上有四方安定巾,这是个秀才相公,我们是甚么身份,怎敢与相公老爷争论。再者说秀才相公就不是文曲星君,也是肚里有文墨的人,俺们哪够资格同他实际。只是韩头儿你真是短长,竟然敢和秀才相公说长论短。”
旁人虽未说话,神情却明显附和高小三所说,方才蒋大夫几近指着他们鼻子骂街,这些人却没有涓滴不平气的感受,韩旭心中垂垂明白,所谓文贵武贱,大略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