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本是要先将剑划圆,作环绕之状,而后气运剑刃,直击仇敌最亏弱之处。好似战役已毕,将军汇集死难兵士遗骸,运回故里普通。“将军令剑”中,这一招最是厚重,最是壮烈。荆矛挺剑直刺,倒是与此剑招之意大为背叛。
荆矛与孤竹子也飞身而来。荆矛倒是地上一点,逾墙而出,叫道:“荆矛粗心,必将他再追返来还给小将军!”荆策正要跟去,却被孤竹子一把拉住,道:“荆矛与那人原是故交,此中恩仇缠绕,小将军何不让他们自去摒挡一番!”荆策闻言,只得作罢。
孤竹子半晌无法,只得出了一招“阴阳伏一”,将荆矛来去之招化入无影,却也再无反击之力。而后持续几招:百川入海、吵嘴弈棋、其海澹兮、春秋稳定,却都是化解荆矛剑气之招。如果这几招由周藏墨使来,荆矛此时早已满身经脉倶伤,但孤竹子毕竟与周藏墨相距甚远。却也是顾忌荆矛性命罢了!
本来他也已在青梅酒坞待了数日。本日听来往之人说带来一个整脸蒙面之人,心下思疑,便潜入屋中与他一阵扳谈。刚开口,便认出此人,两人原同在荆懦帐前,荆懦身后,各自纷飞,却终是恩仇极多。待要问得详细,酒佣们却过来点了他穴道。他本筹算将此人留在酒坞,旋即又听别人提起小将军之名,本是一阵冲动,想道:荆将军先人尚在,总算彼苍未瞎。转而又愤怒万分,算算荆策本年应是二十二岁,不思为父报仇,却来酒坞中寻欢作乐!心头火气,便拿那黑影乞儿撒气。本是想要立时将他一掌打死,转而一想,若果然如此,周藏墨必定不会与他干休。他倒是见过周藏墨一面,知他武功之高,鬼神莫测,脾气本性,也是偏僻奇特,心中又确切有些害怕。便拎着那黑影乞儿想出去青梅酒坞后再与其算算总账!因而便有了方才一幕。
世人俱是看得专注,待二人停手,方才有人重视到,那黑影乞儿已是不见了踪迹。门口两人,倒是已被点了穴道,转动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孤竹子听他说话如此,眼神转寒,冷冷道:“好!前辈此说,倒是鄙人不是了。青梅酒坞端方,如果前辈能胜得过鄙人一招半式,所取所需,任前辈拿走便是!”
刚才那名剑被震飞的年青人却极其机警,忽地拿剑去击那铜丝网,剑网相击,其声泠泠然,别的三人瞥见,便也拿剑或击铜丝大网,或击空中,或就近去击墙壁。那独臂瞽叟本是目不能视,便只能靠双耳听力。一时之间,只觉音声大乱,便不知从何出招。那四人待他法度大乱,忽地将网一撒,独臂瞽叟刹时便被紧紧套住。
孤竹子接道:“前辈若胜了,此人天然由着前辈带走。客人若问,自有青梅酒坞承担!”
却说那独臂瞽叟一边拎了那黑影乞儿,一边飞也似地奔驰。那些酒佣们在前面追得半晌,竟是追逐不上。只见那瞽叟蹭蹭几步,便跑向门外。门口处忽的两名劲衣打扮之人,春秋都是极轻,血气正盛,横亘于前,拦住来路。那瞽叟却早已推测普通,手臂一扬,将那黑影乞儿扔出门外,又抽出腰中长剑,递招便出。那二人也自是武功不弱,一人飞身而出,去接那黑影乞儿,不料那独臂瞽叟一扔之下,力道极大,只得今后退出数步,方才立稳脚根。另一人挥剑如影,身法也极其利落。独臂瞽叟听风辨音,身影甫动,快如飞蓬。那年青人一招未到,他便飞剑横劈,气势凌厉,那年青人吃了一惊,本欲退避,却毕竟是年青人血性,竟硬生生去接。只听“锵啷”一声,那年青人手中长剑竟然被生生震飞。另一人反应极快,立时又将那黑影乞儿放在地上,挺剑便来,毫不害怕,只是武功毕竟与那独臂瞽叟相差太远,拆得几招,便也落下风,立时便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