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无忧大笑,将思路收归,正色道:“难不成你欲押我往知日宫,命我于苍文面前还你明净?”眨眼间,无忧面色陡变,怒道:“别的临时非论!你恶言伤我母女,将我娘亲逼迫致死!怎有明净可言?”
“陌路待之!娘亲遗言,你可瞧得逼真?”
“那日血阁中盲眼那位,但是万斛楼仆人?”卸甲急道,“你且心安,此事,我未曾露给城主半点。”
白鸩嘲笑,忽而又道:“那他究竟是人是妖?”
无忧闻言,心道:无怪青姬夫人曾言卸甲一向青丝如瀑,洒沓尽情。现却这般二毛尽白,垂老迈矣。
无忧一字一顿道:“触柱泣血,身已化柱!”言罢,眼中寒光扫过,似现杀机。
无忧摆脱尔是进逼,吃紧往麻市街口而去。心中暗道:如果尔是机警,不提目繁华与我之事,卸甲或仍可饶其性命;若她追根究底,恐难活命。念及于此,无忧一哼:“卸甲无德,厚利轻义。若非心知目繁华身上无益可图,即便我苦苦相求,恐他一定情愿于血阁援手;听尔是之言,她未得任何万斛楼动静,恐卸甲奥妙行事,底子不欲报禀兀不言晓得。”
一道白光,夹力带风,正劈在尔是头上。就见她闷哼一声,身周忽现一圈银光,将尔是罩身此中。斯须之间,尔是化形,已成一巨蝶形貌。奇的是,独一独翅,绛紫色彩,蝶身微颤。
卸甲叹口气,轻道:“忙于金乌丹之事,亦有担搁。后感机会已到,便操控那休家老儿解了束缚。”
“怪也要怪你为何不在山上好好待着。”话音刚落,便见一袭紫衣,穿过蝶群,已是立于气墙边上。
无忧捧花,戚戚道:“娘亲,此花曾为您与卸甲定情所用。时至本日,誓词早逝,衣冠葬此,恐您孤寒凄冷,儿便将此物留下,一为伴随,二作警示。若千年万年您得转生,需得服膺——宁对琉璃火,莫嫁薄幸郎!”
尔是闻言,心中一震,猛地回身,见卸甲现于街角,面庞恍惚,甚是骇人。
“竟为男女情事,杀吾妻,伤吾女!此般恶计,不过争风妒忌。”
尔是点头,面现苦笑。脚底发力,腾身后跃,不想卸甲蟒尾恁长,早在厥后相待,见其这般,已是自其背后而上,一尾狠狠拍下。尔是中招,血气一乱,顿时扑在地上。
尔是不敢松弛,忙于应对卸甲打击,手底未有稍迟,双唇倒是紧闭,不作应对。
尔是正待禁止,不想面前一道白光,卸甲已然脱手。尔是缠身此中,便也顾不得无忧。
无忧膜拜再三,泪水难抑,抬手重抚发间龙簪,叹道:“密意厚义,永铭五内。”
尔是抬眼,一笑,却不答话。
“此处仅是衣冠冢?你娘真身安在?”
卸甲将信笺粗看一遍,两手微抖,便欲取了信来。不料无忧猛地抽手,“莫脏了我娘遗物!”
无忧将随身承担卸下,将其内几件青姬夫人钟爱衣物取出,置于冢内;又将承担内一红色锦盒翻开,其内,恰是妾鸟花,金线缚之,含苞模样,灵气不改。
卸甲跪泣一刻,方才起家,拭泪轻道:“我知现在你对我难以宽宥。为父亏欠你娘,后日定全数偿还于你。万斛楼之事,我们再议。”
“愿以后不再相见。”无忧低眉。
“怎不出刀?”卸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