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家在那边?”
弄无悯刚待启唇,感无忧探头过来,吐气如兰,又闻她轻唤:“无悯。”
弄无悯先是稍稍侧头,凝睇无忧,半晌,启唇应道:“千载一曲求凰弄。归凤求凰,乃是此‘弄’。”言罢,身子一转,定定看着无忧,目光亮澈。
无忧顿时着恼,食指戳了弄无悯手背,抬声道:“夫君,妾来交常常,奔得乏了,欲伏背而行。”
弄无悯见胭脂前来,闻其所问,缓道:“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物难并而并,心下感慨。”
“无妨事。”胭脂含笑,少顷接道:“三载一会。乞归,乞落,乞缘,乞家。”
......
胭脂自语,轻道:“凤凰畔,展眉难。”
一旁胭脂及柳柴二君见状,无不掩口偷笑。
无忧闻弄无悯回应,缓缓起家,扭头道:“醋海生波,妒火中烧。”言罢,凝睇弄无悯,见其垂了端倪,半晌方道:“若得寸心,便要离了我知日宫,四方淫奔不成?”
无忧行至胭脂身侧,抬手挽上胭脂胳臂,轻道:“胭脂姐姐,我们再往集市,买些糖粘吃吃。”
弄无悯闻言,低声喝道:“这般目无端方,当真......”
胭脂莞尔,随无忧拉着,两人并行几步,待走出四五丈,方听得无忧放声喝道:“弄无悯!许你州官放火,不容我数盏莲灯!”
“小无忧,如此这般,你怎防备得来?”柳浮江查无忧怒之所出,戏谑道。
言及此处,弄无悯已见无忧朝对岸男人点头表示,俯身探手,欲将岸边数盏莲灯一一取出。此情此景,弄无悯心忿难惩,稍向前踱步,右手重抬,即见无忧身前莲灯齐燃,还未待其指尖触及,便已焚尽,残灰沉沉。
无忧正舔动手边酥酪,闻言回身探看,仅见柳柴二人在后,忙道:“无悯未至?”
一言刺中无忧心中暗处,就听无忧朗声道:“吾为君妻,莫我遐弃;惄如调饥,自往搜觅。”言罢,两手手心轻捂弄无悯面庞,仅欲留了端倪在外,又将下颌搁在弄无悯肩上,喃喃道:“不给看。”
弄无悯闻言,不动不语,少顷,二人闻一阵轻咳,这方稍离,见柳浮江柴寿华回返,正于不远处往这方探看。
无忧见弄无悯挺身负手,目不斜视,调笑之心复兴,柔声道:“万花侧身过,片叶未占身。”
弄无悯一怔,旋即轻道:“莫作娇纵之态。”
无忧随胭脂行在前头,见街旁摊头所售各式百般,琳琅满目,饤餖丰繁,心下雀跃。柳浮江柴寿华两人并行,倒是时不时上前跟贩夫还价还价。四人一时失色,皆是将弄无悯抛诸脑后,约莫随贩子人潮向前行了一刻,胭脂方才记起,轻声道:“兄长那边?”
“这般问了甚多,公子还是哑声,不知何故?”
柳浮江将披发拢于耳后,扭头贴着柴寿华耳畔笑道:“还是不习她这般称呼。”言罢,往身先人潮张望半晌,方应道:“且往前面寻去,想来失了方向。”
胭脂含笑,轻道:“悔分歧携,花底催归。观天之道,奥妙堪追。”
无忧侧脸一点,心机早顺弄无悯一言飞出甚远,见弄无悯眼神,无忧心下一动,陡感脸颊发烫,胸膛突突心跳不断,忙侧目,急道:“无忧欲随胭脂姐姐同去放灯,先行辞职。”言罢,扭头便往一旁奔去。
弄无悯心知其意,抿嘴不言。
一女轻笑:“这约莫半柱香工夫,我们七口八舌,他却不发一言。你若信口开河,那个晓得。”
“小无忧,何故?”柳浮江一指岸边残灯,明知故问:“你浮江哥哥在对岸便见那莲灯陡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