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二）
慧安一笑，低声对静漪说：“你是晓得我的。”
之鸾拿了一块糖，剥了玻璃糖纸去，笑道：“你这儿的差事，之忓倒是经心。”
两人边走，边聊着这二三日不见的新奇事儿，不时的笑着。
两人已经走到了西园戏楼前，秋薇还没有来。
慧安仍安稳地坐在那边，浅笑的看着静漪。
指间的烟雾在风中敏捷的飘散。
“七哥！”是远遥。
“三哥是宗子，娶的又是那样一名老婆。这已经是俭省的体例了。”静漪说，看着慧安，“到九哥，就凭我们两家的友情，是不会虐待你的，定要大办起来的。你若实在不喜浪费，同上人们直说就是了。母亲是通情达理的人。”
“大喜的日子，说甚么白骨精呢？怪吓人的。”门帘一挑，程之鸾笑着的出去。目光就在静漪周身一转。
秋薇说：“是，蜜斯。我这就归去拿的。”
慧安笑着安抚她，说：“去跳舞，那边总不要鞠躬的吧。”
她的高跟鞋笃笃笃短促的敲打着空中，去了。
“不消。无妨事。”静漪还在说着，秋薇已经跑了。静漪要叫住她，见她跑的快，就说：“这慌手慌脚的丫头，得晓得等会儿去哪儿找我们啊。也不问问拿哪双？”
静漪转头看了看慧安，慧安转开脸。
“晓得你甚么？”静漪拉着她的手。慧安的手温软如绵，像她的性子。“晓得你定会待我九哥好。”
模糊约约的，有女子的轻语和笑声，听着是远了，不一会儿，又近了……他往声音飘来的方向看去，并没有人影。但是声音是越来越响了，仿佛是隔着墙，就在墙根下。
静漪抬脚看了看——鞋子是崭新的，头回下地，皮子有些硬，磨脚……她小声的说：“哎哟，这叫我如何撑一早晨呢？”
静漪几近是第一眼便当即看到了阿谁她不晓得该如何对慧安描述“他是甚么样的人”——他正在同远遥跳舞，以极快的舞步，扭转着——每一对舞者，都像是从空中扭转焦缓慢落下来、落到水面上还在扭转的樱花……让人目炫，也让人俄然间就被这美感弄的冲动起来。
……
“如何？”慧安正凝神听静漪说话，见她停了脚步，忙问。
静漪无可何如的说：“慧安姐姐，这近年三十儿叩首还要累。”
“女人黄，好久不见。”静漪说。
站在静漪身后的孔远遒看到黄珍妮，皱了下眉。慧全对他摇点头，低声说了句甚么。黄珍妮却像挑衅似的，用心将本技艺中的酒杯举高些，似是让他们看清楚，对着静漪笑道：“十蜜斯，我酒后无德，前次多有冲犯，惹十蜜斯活力了。这一杯酒，是我特地来跟十蜜斯赔罪的。”
静漪见她也睡眼惺忪的模样，问：“你甚么时候返来的？”
静漪浅笑。
静漪看她一眼，回身坐到妆台前，说：“你们等我一等。舞会如何样了？”
她们两人站在惜阴厅的门外，仆人将门帘打起，热烈鼓噪的声音顿时有鼎沸之势。
慧安想到出去的时候，这几条街上充满军警，防备森严，及至到了程家大门口，走出去，内里仆人的防备，比内里还要麋集，其间人力物力，就远非一句“珍珠如土金如铁”就说的过了。她轻声道：“为了这两日，府上真是也全面到了极处。”
静漪攥紧了慧安的手。
慧安说：“不如让秋薇给你另拿一双鞋来吧。”
静漪一愣之下，才会心慧安说的是谁，说：“且说呢。”
黄珍妮面色绯红，一脸薄汗，亮晶晶的眼睛尽管看着她。
“……这园子也太大了。我那日归去，同父亲说，庆园像大观园。父亲和我开打趣，说莫非我的慧安是刘姥姥么？每次出去，都像是头一回。”慧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