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四章 愈浓愈烈的雨 （五）
静漪想了想，说：“或许会。”
白狮趴在她脚下，懒洋洋睡的四仰八叉。
陶因泽听的心烦，瞪了尔宜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如何就学不来这份儿涵养。”
各种百般的洋酒，都是无缺的，只要一个水晶鼓肚酒器里，有浅浅一层虎魄色的酒。她翻开闻一闻，是白兰地。
陶因润笑的歪在陶因泽肩膀上，指着静漪说：“快给她盛，我看她还能吃几碗米！”
静漪拍拍她手，也不管马行健，带着尔宜往回走。
烛台放在餐桌上，微微的一团暖光，酒杯的边沿被烛火映着，亮晶晶的。
她一起轻手重脚的，没走两步白狮便跟了上来，脚步倒比她还要重一些，反而跑到她前面去了。
尔宜看静漪神采越来越不好，下车还要搀扶她。她尽管握了尔宜的手，对想送她们出来的马行健说：“马副官，都已经到家了，我们是安然了的。你是七少近卫，这个时候还是在他身边的好。”
“还没有呢。我想去燕大，二嫂让我读金陵女大，母亲让我进法政书院……七嫂最讨厌，她说哪个都好。”尔宜笑道。
内心明白那不是雷声，而是白日经历的爆炸。
静漪看陶因润似笑非笑的，旁人虽没搭腔，看上去也都在忍着笑听她们的对话，便清了清喉咙，说：“金萱姐姐，再给我盛碗米饭。”
“父亲若晓得了本日你死里逃生，不知该如何欢畅呢。”静漪攥动手帕，手不住地颤抖。
静漪这顿晚餐吃的很多。满桌子的菜式，她一样不落地都尝遍了。
“哪有你如许胡搅蛮缠的。”陶老夫人笑着说。“去看看黉舍也不是不成以。不如就让老八去看看吧，长长见地也好。”
“就是这话。”陶老夫人瞪了尔宜一眼，“老诚恳实儿的吧。没事儿就烦你七嫂。过些日子把文佩姐妹接来和你玩几天。她们也好放假了。”
静漪看着她，才晓得尔宜平素固然大大咧咧的，碰到事情方显出大师风采来。陶骧说的对，陶家人谁没有经历过存亡关头……她也不晓得为甚么，这会儿翻来覆去的，想到的都是他说过的话。
“七嫂别归去了，归正七哥也不在家。我今晚搬到前面凉亭去睡，有点怕呢，七嫂和我作伴吧。”尔宜笑着出去讲。
陶老夫人坐在那边悄悄地看着她轻声细语地偶尔提示金萱和银萱该把甚么东西放到那里去……昔日这都是媳妇胡氏留意的；如果胡氏不在，长孙媳妇符黎贞就会接畴昔。
她张口想问，马行健说：“少奶奶，您和八蜜斯安然分开，七少才没有后顾之忧。”
“这个主张好。恰好啊，七哥七嫂要去南京的话，我跟着去好不好？”尔宜镇静起来。
趁着她发楞，他们二人将她送到等待的车边。静漪上了车，他们两个扼守着车门。并没有见陶骧出来。静漪等着。等来的是尔宜。马行健跟车分开，图虎翼却折归去了。静漪晓得他是归去找陶骧……她没有转头去看。
静漪笑笑，说：“还没入伏呢，细心受了寒。”
尔宜送她出来，悄悄地说：“好动静，七嫂。明天攻击的疑凶被抓住了。传闻是伏龙山的匪首，仿佛抓了好几个。已经让人在连夜鞠问了。这几天内里戒严，恐怕出入都不便利……我本来想和同窗一起出去玩几天的，这下泡汤了……七嫂，明天夙起骑马去吧？我来叫你的！”
喝酒的工夫却昂首看到了壁炉上方悬着的相片……她将一大口白兰地咽下去。黑影中看着这幅相片，连相片中两人的脸都看不清楚。她又倒了一杯酒出来，看看剩下也不过一杯，干脆都喝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