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番外：《思君迢迢隔青天》（四十八）
“丁繁华，程先生问你话呢。”小梅拍了拍那高个子少年，笑着说。
小梅承诺着，带小毛头们分开了。
静漪认出是病院的工友，方才从大门外出去，身上有些湿淋淋的。
工友忙说：“就是呢……这几个小毛头，脾气还大的很。说要不是院长请他们来的，他们是毫不肯踏进这里半步的。呀，小毛头们真了不得，你们可晓得，我们院长是甚么样人呀，哎呀，真是了不得……”
静漪脸上笑意加深。黄珍妮还是同畴前一样，坦白的能够。
“呀，这位杜太太真是……”梅艳春来到静漪身边，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有点瞠目结舌。“她是来救治的么？昨晚我到杜家舞会晚了些，正巧碰到她说不舒畅，要她先生陪她先归去——杜先生真真儿地是待她如珠如宝，当着那些人，抱着她走出杜家花圃的……我家三表姐瞧的目瞪口呆，说杜先生堪比新期间女性榜样丈夫。”
“临出门前，张妈说她的衣裳配上那‘勒马玉’的项链耳坠反而不显，她爱美的，就换了下来。幸亏，不然那才叫破钞呢。”静漪开着打趣。
她忙表示小梅快些带他们去，说：“我该上去办公了。这里我会交代清楚的。快去吧。”
静漪见黄珍妮浅笑间似有点意味不明，也不去多想，问道：“妇产科几位大夫都是很好的。”
静漪听着，这“陶太太”三个字从黄珍妮口中说出来，真是从未有过的发音纯粹，且好听。她浅笑，伸手同她的悄悄一握，说：“好久不见，杜太太。来救治么？”
静漪扫了一眼这信封，目光像是被吸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信封上的笔迹，问道：“工友还说甚么了？”
小梅哭笑不得的，说：“您一家真的是古道热肠。晓得么，昨晚有个即兴捐赠……陶老夫人将身上戴的统统金饰，在离场时，让遂心蜜斯替她抛进了捐献女人的篮子里。场面很壮观的，可惜您错过了。那只篮子里，太太蜜斯们的戒指耳环腕表，下雨似的往里丢……陶老夫人那一挂珍珠项链，代价不成估计的。瞧的我都心疼了。”
“程院长，外头有几个小毛头闯出去，说是来找您的？我看这几个小毛头有点不像样，但是手上又拿着您的名电影——我们方才给梅秘书打过电话，她说顿时下来措置；这就瞥见您了。您看看，就是这张名电影。”工友将一张小卡片递给静漪。
“我晓得。信赖慈济大夫是最好的，我才留下来。就是不晓得孩子出世时，你还在不在上海了？”黄珍妮低声问道。
“嗨！”黄珍妮浅笑着伸手过来，“好久不见，陶太太。”
“拿火油灯来，小梅。”静漪说。
黄珍妮忍不住笑，说：“你还是老模样，只怕又是变本加厉，好管闲事的很。我不迟误你，该去看大夫了。”
静漪拿起信来，扯开信封。内里只要一张纸笺。米黄色的，左下角，一支枯瘦的梅花……但纸笺上甚么都没有。
那少年忽的对她鞠了个躬，拖着身边阿谁个子矮些的孩子，说：“请程先生给他治一治伤。我能够给程先生做工，还程先生的医药费的。”
“是呢、是呢。有几个穿戴灰色的门生装，大的十四五岁，小的也就七八岁，肮脏的不像样。不晓得是那里来的，口音像是北方的……怕是乞食的。最迩来病院蹭吃蹭喝的也很多，有点吃不消。乔治神甫和特瑞萨修女说没干系，但是病院教堂里都睡满了乞食的，是不是也不像样呢？”工友抹着汗，喋喋不休。
“真是豁达啊。”黄珍妮叹道。
“这是干甚么。”静漪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