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康公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中间的酒保。酒保点了点头,往前站了站,话还没有出口,就瞥见有大臣站了出来。
“老臣看来,此事确有蹊跷,宫中保卫森严,两个初涉世事的外埠小伙子,如何能等闲进入宫中,并且盗走那么大一匹马呢?就算他们再见飞檐走壁,没有陛下的旨意,没有宫中的腰牌,没有酒保带领,他们也不是想进就出去的。陛下爱马,老臣亦知,然闻听被盗的乃是踢云乌骓马,仿佛并未闻听宫中有此良马。我等生杀大权,皆在陛下之手,然老臣担忧,陛下久居深宫,恐为奸佞蒙蔽。人必有所好,然后有所求,人必有所求,然后有所恼,人必有所恼,然后有所误。老臣传闻,旨意虽下,似尚未张榜,百姓未见,事有可缓。望陛下三思,派夺目无能之人前去办理,方能高枕无忧。”说完,太宰欣又渐渐悠悠站了归去。
第二天,郑国早朝。
邓建功撇撇嘴,“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脑筋一热,听了应如璋的话,现在我是沙岸行船――进退两难了。不过,池边洗萝卜――一个一个来,就算出事了,上有君上,中有应如璋,下有新郑县令,我们不过都是受命行事跑腿儿的人,也是身不由己,能如何样?”
杭狱曹边听边挠头,越听越迷惑,“不要说魏侯不信赖,就是我也不能够信赖,天底下哪有这么神的人,也太短长了吧?”
郑康公气呼呼地瞪着眼睛,紧紧握着拳头,好半天赋咬牙说道:“能是谁?还不是太宰这个老不死的……”
邓夫人一听,神采顿时就变了,从速捂住了郑康公的嘴,伸脱手指道了一声“嘘!”且警悟地侧耳听了听内里的动静。
应如璋见贾徐站了归去,忙站出来奏道:“启奏陛下!贾大夫言之有理,然传说之事,必然不能作为究竟。此贼确切曾给臣送信,然常筹曾为臣部下,他派人给臣送信,不过话旧,别无他事。何况,清溪先生乃是爱马之人,他的门徒盗走宫中陛下爱马,送与清溪先生,这乃是顺理成章的事,与替常筹送信无关,更与魏国无关。此案人证物证俱在,皆是按律法所履行,绝无秉公之嫌。且陛下旨意已下,岂有变动之理?若判而又改,要律法何用,陛下权威又安在?若传至诸侯耳中,不知诸侯当如何看我郑国。陛下贤明神武,乾纲专断,岂可因三两句传言和几句不实的疑问,就置祖宗法度于不顾?故此,臣请陛下三思。”
郑康公一听,也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都说秀色可餐,本来秀色还能解忧啊。美人啊!”说着,郑康公伸出双臂朝邓夫人扑了畴昔。邓夫人用心躲开,站直了身子,换做一脸严厉的神情,伸手禁止道:“现在不是打趣的时候。”
邓夫人用力儿推开郑康公,“臣妾真有闲事儿要和陛下讲。”
郑康公气得拿开邓夫人的手,抬高了声音,“倒底寡人是一国之君,还是他是一国之君?朝堂上不能吭声,现在到了后宫,还是不能吭声,这破君被骗得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了。不就是杀两个百姓,夺了一匹马,屁大点儿事,大臣们叽哩咕噜在大殿上争辩个没完没了,动不动就牵涉到韩国,牵涉到魏国,牵涉到亡国,的确烦死了。”
“哎呀!”邓夫人道:“关于盗胡匪的事儿!”
郑康公抖抖眉毛,笑吟吟地说:“我们的闲事儿,不都在床上了吗?”
贾徐弯着腰,手持玉圭,低着头,朗声道:“臣闻听昨日陛下下了一道旨意,乃是处斩两个盗胡匪。此贼胆小包天,竟然盗取宫中陛下所用之物,以宫禁为无物,视朝廷为忽微,实在罪该万死,凌迟不敷以立法度,车裂不敷以惩大戒。然,臣传闻此二人乃是朝歌四周云梦山清溪先生的弟子,这清溪先生,本来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号人物。但是,昨日从魏国安邑传来的动静,想必陛下也已经得知,且臣暗里传闻,清溪先生的这两位弟子,乃是替魏国司空常筹送信而来,现在却要身首异处,常筹得知,恐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各国交战,硝烟不竭,我郑国又地处膏腴之地,关键之区,韩国久有虎狼之心,常存并吞之意,韩魏本出于晋,迩来又多有结合,臣恐此事于我郑国倒霉,故此望陛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