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破,沥王自缢,却仍不能消燕王肝火,导致其屠城两日,雁城十之八死。天下人在奖饰蔺啸忠义的同时,也非议这燕王的残暴,但是沉思之,雁城殛毙,蔺啸也有推委不过的任务。
陆元贺抿须而笑,点头道:“不然,这些事理,老夫如你这般年纪但是万不明白的。老夫这些年用心与这山野之间,才参透多少。你小小年纪却气度豁达,见地过人,不愧是与老夫齐名的当世名将。”
陆元贺说罢笑望蔺琦墨,罄冉将两人神情支出眼中,微微蹙眉,对那信上所写内容猎奇了起来。会产生了甚么事,让此二人如此失神?
蔺琦墨发笑,“墨不敢当,是大师抬爱了。”
“伯父睿智,这些浅近的事理岂有不知之理,墨班门弄斧,让伯父见笑了。”
蔺琦墨抬头而笑,“伯父太藐视旌国,旌国虽无雄兵百万,但是旌国百姓一心,旌国百姓虽不敌战国人数浩繁,但邻近胡地,百姓勇猛,民风彪悍,多出善战之辈。何况旌国又有独占的钢造技术,这些年来战国多次攻打旌国常常铩羽而归,战军想要并吞旌国,我看是痴人说梦。”
蔺琦墨直视陆元贺,浅笑道:“这苍松山谷阵势险要,得天独厚,伯父在此虽是阔别战乱,然只是得一时安宁,并且据墨所知这些年战国与伯父数次比武,战国虽是没有攻入此地,但是苍松密谷每次伤亡也数以千计。密谷虽是阔别尘嚣,但是却亦和这天下息息相连,内里烽火岂有不涉及此处的事理?唯有这天下腐败,战役,此处方可真正获得安宁。”
陆元贺气味微微一窒,又道:“贤侄非是旌国人,更非旌国臣,何故句句为旌国,字字扬其威?”
他说言所说更是令她心间掀腾起沉思,这些年所见所观,疆场血腥,百姓痛苦,战国祸民,一幕幕在心间闪过,令她心机沉重。
蔺琦墨话语微顿,见陆元贺面有深思,望向天涯。
罄冉呼吸一滞,可望到陆元贺惊奇的神情,心知蔺琦墨所猜怕是真的,顿时微微蹙起了眉头。想到阿谁笑若东风,表面温文儒雅的男人,一时感慨世事戏人。
陆元贺望向湖面,沉默很久,又道:“即便老夫不助战国,战旌两国之战亦不成制止。再者,这天下若无大乱,何来大治?”
“哦?”陆元贺眸有惊奇。
陆元贺淡笑回身,在小桌边落座,轻呷两口茶,抬眸道:“你再说说老夫如何自欺欺人。”
陆元贺老眸眯起,面有沉思,罄冉却勾起了笑意,不得不承认蔺琦墨是个极好的说客,对这天下局势更是阐发的很透辟,有他上面一翻言辞,陆元贺岂会不沉思之,狄飒要想劝服陆元贺,怕是难。
“该说的墨已经都说了,我等不打搅伯父歇息,先回桐院了。”蔺琦墨长揖一礼,撩袍回身。
“贤侄所说有些事理,可若老夫归附战国,旌国流派大开,战国欲攻陷旌国一定便不成行吧?”陆元贺眯眸,浅笑道。
“能让伯父如此看重的事情本就未几,再加上那纸张乃是耀国丰州特有的玄砚纸,墨便猜想动静来自耀国。这些日子耀国朝堂风起云涌,凤瑛雷烈流行,先以朝云楼命案废了建宁王的官爵,以后又借通州水患之事将李源撤职,骁风将军程挚又暴死虎帐。这些人都是耀国保皇一派的中坚力量,这三人一去,耀国皇室再无后盾。三个月前,精忠王以清君侧之名在城阳起兵,可却不想适得其反,被凤瑛借此夺了马重的兵权。耀国本就立朝不久,皇族声望不敷,现在阻力被一一肃除,凤瑛即位自主也不敷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