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便回身,头也不回快步向街角走去,可捏动手中的馒头,她心头倒是酸涩难言。
“偷胡匪,别急着走啊。”
又传来喊声,罄冉直觉抬脚,胸口倒是一疼,一块瓦打在身前落于地上碎成两块。
青瓦如同落花在身边翻飞,罄冉一阵头疼,直欲发疯。
只听一声轻响,罄冉挥出的刀硬生生被打偏了方向,那大汉已回神退开数步,一脸惨白。
“哎呀,被骗了!再来,头顶。”男孩欢笑着,又扔出一块青瓦。
“冷大侠受伤了!”
罄冉只瞧见那倒挂的面上一双乌黑灵动的眸子,骨碌转着,收回机灵的微彩。
罄冉恨得牙痒痒,一言不发地怒瞪他一眼,翻转着在回廊的雕栏上一蹬,借力便往房顶跳。可她刚跳起,脚下便是一沉,低头又是那双晶亮的眼眸眨巴着。
“嘻嘻,小mm,偷东西不好吧?”罄冉尚未反应过来,那吊在屋檐上的人已嬉笑着道。
正等候着脚下那棒扫来,男孩却俄然又执来一片青瓦,瓦片击在木棒上不但没有碎裂,却将木棒给打断了!
瞄了眼红色帷幔的大床,她脚步轻浅地移到打扮台前,见金饰很多,目光微闪,将那些金饰用桌布包起,再未几留,闪出了屋。刚到院子,她正欲回身将房门关上,倒是一声惊叫刺破了黑夜。
罄冉看得清楚,一阵心惊,不想这混蛋竟有一身如此好的剑术。剑光凌厉,灰衣人险险避过关键,脚下一滞,气味一乱竟直直颠仆在地,捂着涌出鲜血的左臂。
她晓得,隔着三道街便是西市,那边她的父母是不是正看着她?倘若他们晓得她如同乞丐普通被人不幸,不知会有多么悲伤……
罄冉接过,在屋顶一个翻滚,挥刀便扫向另一大汉的双腿。那大汉听到惨叫,见火伴痛吟着哈腰,不想小小孩童却有如此技艺,正吃惊罄冉的刀已挥到。他惊得瞪大了眼,竟是愣住。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罄冉晓得她若不出狠招,便难以脱身。若被抓去官府,那便别想活着出来。故而招招狠辣,瞅准机会,飞身一跳,抓住挥刀而来大汉的右腕,一个扭转只听咔嚓一声他惨叫动手中长刀脱手。
“表哥,你在干吗?”
少年一愣,方才他很远便重视到了这个女孩。她太惹人谛视了,虽是一样穿着褴褛,可她的眼神过分清澈,便如黑玉明珠般让人望之一眼便心头一震。
一股撕心的伤痛拉扯着心肺,罄冉眼眶一热,一滴晶莹的泪水便自行滑出了眼眶,正滴在那白花花的馒头上,阳光下印成悄悄一点。
男孩嬉笑着,仿佛很享用罄冉瞋目圆瞪的模样,她只问一句他却呜喱哇啦答个不断,答非所问,没一句重点。见罄冉面色变得阴沉,他反而更加镇静了起来,语速更快,眉彩飞扬。
那声音来的极其俄然,并且就响在她的耳边,直吓了罄冉一跳。
“丫头,这可不好,会死人的。”
他言罢旋身右足蹬上一棵高树,身形在空中如鲤鱼劲跃,转腾间躲过那灰衣人的一剑,手中长剑决然射出,寒光似流星向那灰衣逼去。
阿谁老是在不经意间宠着她的小男孩,她一向觉得他只是个孩子。但是倒是这个孩子在最后一刻,用他的命救了她,舍了他的命庇护了她!
虽说男孩帮罄冉挡去了一劫,但跟着爬上房顶之人越来越多,罄冉已抵挡地极其狼狈。她一面对付着仆人,一面用余光重视着屋脊上的那抹白影,恐怕那可爱的男孩再做出甚么来。
“脚下。”
罄冉这才瞧清楚面前人,可不恰是昨日在苍山被她抢了马的小男孩嘛。现在他嘴巴裂地老迈,直暴露两排白牙,那模样竟是愉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