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么时候,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子已在他的心头刻下了她的身影,不能疏忽,不能不看,不能不想?
“咳咳咳……”
喝声稍罢,燕奚侬也垂垂停止了喘气,转头望了畴昔。
抑或是在白马之上她一掌将他击上马背,回眸处笑意飘荡英姿飒爽时?
燕奚侬身材一僵,沉默点头,神采倦怠。
转过花廊,一片清湖闪现,粼粼波光,静美腐败。湖边的凉亭中明黄色的身影负手而立,微躬着身,显得有些冷落黯然。
爹爹却朗声一笑,“孩子,好好活着,爹娘会在远处看着你的。”
跟着她和顺的声音,一股热浪劈面而来将罄冉卷入此中,热浪越卷越大,爹爹、娘亲、姐姐的身影再不得见……
罄冉被他调侃地脸颊一红,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一掌劈向他胸前。蔺琦墨却退后一步,眉宇蹙起,抽了一口寒气,面显痛苦。
额头的清冷让暴躁的心微微安宁,罄冉有些不美意义的垂眸,余光瞥到身前那抹白影,她清了下疼痛难抑的喉咙,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道:“你怎没去歇息,我……咳咳……”
狠恶的咳嗽声传来,燕奚痕蓦地回过神,忙大步走入凉亭,轻拍着燕奚侬的背,“这处风大,秋寒露重的,大哥怎如此不珍惜身子。”
“一定啊,凤瑛野心甚大,他若真与战国联婚,共同出兵旌国呢?”
“没用的,战国送去的但是皇后独女云燕公主。”燕奚侬微微一思,蹙眉否定。
燕奚侬深深一叹,点头道:“现在一晃都十六年不足了……”
蔺琦墨满目顾恤,俯身将手中湿巾压上罄冉额际,轻柔地替她擦拭着满面盗汗。
幸运在那里?她们在提示她甚么,她们要她珍惜的,找寻的可会是他……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想冲要出来,可面前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任她如何也不能靠近他们。大火中,娘亲缓缓望了过来,她的面上竟挂着笑意,她缓缓抬手,点头说着。
凤瑛并非纵情声色之人,现在送文书于三国,也意不在选秀,而在摸索三国态度。现在旌、战两邦反目,战国又与麟国缔盟,如果战国送大臣之女或是民女前去,那倒还好说。
方才的梦境清楚地仿佛实在,娘亲要她珍惜具有的,姐姐要她去找寻幸运。他们的双眸是那么暖和垂怜,尽是疼惜,就如面前的他。
不知为何,罄冉的视野变得恍惚,眼中有悬而欲滴的晶莹。
高全一面紧跟,一面道:“回王爷的话,主子不知。只是昨日皇上收到战国送来的暗报,表情便一向不佳,昨儿的晚膳都没有效。一宿折腾,主子们也不好劝。”
燕奚痕将朝服脱下披在他身上,才坐了下来。
还是十一年后她一袭红衣在战国皇宫操琴扬眉弦惊四座时?
蔺琦墨停了行动,直起家子望了眼窗外,微蹙眉宇,回身却对罄冉忽而一笑,“一把龙胆枪就让你打动成这般了?本来威名赫赫的易大人竟如此好拉拢?”
蔺琦墨淡笑,目光温和落在她微蹙的眉上。
是她在暗夜中顶风而立,睁大眼眸望着乾垣殿被大火囊括却咬破双唇不自知时?
“王爷稍等。”
站在床边拿着湿巾正欲往罄冉额头覆的蔺琦墨行动一顿,只觉天下间统统的哀楚、怜惜、焦炙、惶恐之情都饱含在了她那一声呼喊中。
罄冉大口大口喘气着,额头一凉,她身材蓦地一震,扭头迎上蔺琦墨幽黑垂怜的双目,她目光一闪,茫然地望了望内里。
“但是凤瑛选秀之事?战国送往青国的莫不是一名公主?”
罄冉见他怔怔望着本身,一言不发,她眸光带了几分烦躁刚强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