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程曲,怎如此不听人言,朕还特地叮嘱他,要多多听取仲卿的定见,主将副将同心合力打好江州这一仗,他怎就那么没有容人之量!”
凤瑛唇角微抿,接过他的话,道:“他确切未曾向朕称臣,此番他互助,大要为我青国臣子,实在只是于朕站在一起的合股人罢了,他不平朕,亦不肯至心效力我青国,强求不来的。蔺琦墨于静王多么干系,想来你也晓得,此民气志傲岸,又灵诡善谋,不喜金银,不近女色,不贪权位,对这类人唯有施恩予心方可延揽,然朕对其无恩可施,其心又早已随静王而去,坚若顽石。此次他能助青国攻麟,若非朕以静王动之以情,怕是也不能如愿。”
他目光高深掠过诸将,沉声道:“今陛下汇精兵于此,是役胜则青国兴,败则青国衰。唯今除了打赢,吾辈别无挑选。若要打赢这一仗,必先取三尾寨。只要占有三尾岭,江州要地才气透露在我军面前,疆场的情势才气逆转,不使我军久困于此。这柄乃是皇上御赐的宝剑,从本日起这剑便悬在这帐中,我蔺琦墨虽是麟国人,但此番既已跟随陛下,便绝无贰心,诸位若发明我蔺琦墨有异,尽可用这柄宝剑取我项上人头。但若诸将有谁害怕避战,我亦会用这柄剑取他项上人头,诸位可有贰言?”
凤瑛点头,抬眸望了眼硝烟滚滚的山谷,欣喜道:“此事怨不得仲卿,那童抿怀乃当世良将,又借助天险,我军失了先机,拿不下也在道理当中。此战你也辛苦了,容我军修整,明日再战。”
凤瑛并未按官员的安排入住城守府,而是带着一众亲兵直接出了南门,逼向三尾岭下的青虎帐地。蔺琦墨自是要相随的,罄冉磨了几句也跟了来。
“令你调配攻寨东西,以备调运,数量以二十营为基数。”
“末将在!”
凤瑛盯着舆图,目光冷僻,半响才敲击几下桌案,感喟一声,看向蔺琦墨,点头道:“那日该听四郎的,真该任命仲卿为前军主将。程曲点将时,唯有他一人提出应以重兵抢先反击拿下三尾寨,可惜……”
“是!”
她感喟一声,又立了半晌,感觉有些累了,见主帐还是灯火透明,又叹一声,回身回了帐。
她心生猜疑便快步向主帐走,尚未进入便听到凤瑛清扬的声音,虽腔调安稳,可声音冰冷,显已发怒。罄冉一惊,便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静听。
“臣陆悦峰恭迎圣驾。”
凤瑛站在半山腰搭建的高台上,凝睇着远处两边步地,面色沉重。
这夜众将参议到极晚才散去,陆悦峰将凤瑛送至皇帐却并未顿时拜别。虽已邻近三月,但是山中夜风清寒,两人围着炭炉坐定,温上酒壶,薄公公替二人斟满酒杯,才躬身退去。
凤瑛举杯轻饮,笑道:“这般于仲卿对坐夜饮,倒似又回到了在风啸营的日子。”
罄冉自营帐出来便觉出不对来了,全部虎帐虽仍在清算行装,筹办开赴,可氛围清楚便要沉闷很多,全部虎帐寂静的可骇。
麟军本就占有关键,青军队形瞬时便被这迫人的箭矢所阻,倒下大片,冲锋势头立时减弱。蔺琦墨剑眉凝起,稳住身形,冷声高喝。
四周都是伤兵,烟尘滚滚,血迹斑斑,罄冉只觉又回到了在镇西军中的日子,每日在刀口上煎熬,麻痹的看着身边不竭有人拜别。
听了这几句,罄冉心一紧已大抵猜到产生了何事,她撩起帐幕悄悄出来,鄙人首落座。
一个时候后,青国的将士们已在三尾峰排开步地,辰时一到,战鼓擂动,山谷颤抖。麟军也已出动摆布中全军,集于山塞侧围,摆开了防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