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从袖中抽出一杆翠绿盈盈的洞箫,苗条如玉的手指悄悄拂过箫管,低声道:“这本是亡人遗物,不该用,既然你要求,我便竭力一试。”他指间暴露一个“汐”字,行草小字,清秀温婉,模糊有超凡脱俗之气。晶莹的箫映着帘外飞溅的雨珠,披发着幽幽碧光,仿佛一滴泪水悬浮在他的指尖。
她望向劈面,已空无一人,昨晚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只是,梦醒了,她心中却多出了一个萧洒落拓的影子,他翩但是去,如同黄鹤般杳无消息,却掳走了她的心。
她不由得皱眉,“你喝得那里是酒?是心。”她蓦地间瞥见他袖间暴露一截洞箫,感兴趣地凑过甚去,“你会吹箫?”
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从敦煌城一起南行,长江三峡江水一泻千里的惊天豪情,都城长安应接不暇的繁华风云,江南水乡蒙蒙烟雨的温润情怀,无不让这个自小发展在西域,傲视风沙的小女人大开眼界。
箫声如水,悄悄地流淌,优美空灵中却隐含着一丝说不出的哀伤。如许的曲调,如泣如诉,缠绵悱恻,在败落的小酒馆里悠悠地反响,已近乎于鬼神之音。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以后,归于其室!
人,如雪;箫,如雪。
一夜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