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窗户上刚看清窗棂的时候,妇人就进了屋,拿了烧饼给傅生吃,叮嘱他耐烦坐着。她反锁上门,出来对巧娘说:“傅郎送信有功,得叫三娘来与他拜为干姊妹。临时藏他几天,免得大师讨厌他。”说完就出门去了。
傅生一气跑到离家几里远的处所,见一个穿白衣的女郎带着一个丫环走在他的前面。女郎一转头,傅生见她斑斓非常,迈着小步走得很慢,他就紧走几步,赶上了女郎。女郎转头对丫环说:“问问郎君但是往琼州去的?”丫环受命来问傅生,傅生问她们有甚么事。女子说:“你如果去琼州,有一封信,烦你顺道捎到我家去。我母亲在家里,还能够接待接待你。”傅生本来就没有必然去处,内心想,坐船到海上玩玩也能够,就承诺了女子的奉求。女子把信交给丫环,丫环又交给傅生。傅生问她的姓名居处,女子答复:“姓华,住秦女村,距城北三四里路。”傅生到了海边,上了船就去琼州。
傅生正在树上,忽听树下像有人声。他低头一看,一座天井清清楚楚就鄙人面。有一个美女坐在石头上,两个丫环打着灯笼服侍在两边。美女向摆布看了看说:“彻夜月明星稀,华姑送来的团茶可泡一杯来弄月。”傅生在树上想:这些必然是鬼!吓得毛发倒立,不敢大声喘气。俄然一个丫环说:“树上有人!”女子惊起说:“那里来的斗怯懦子,敢偷看人!”傅生非常惊骇,又没处逃藏,只好从树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告饶。那女子走近一看,顿时变怒为喜,伸手拉起傅生,并肩坐下。傅生斜眼一看,这女子约莫十六七岁,面貌身形非常素净,听口音很像本地人。女子问傅说:“你为何来这里?”傅生说:“给人家送信。”女子又说:“田野常常有强盗,露宿这里不平安。你若不嫌我家粗陋,就姑息着住几天。”便请傅生进了屋。这屋里只要一张床,女子命丫环铺两条被子在上面。傅生自惭残废,愿在地上睡。女子笑着说:“高朋光临,我女元龙哪敢一人高卧床上?”傅生不得已,只得和她睡在床上。但内心发急不安,一动不敢动。没多时,傅生觉女子伸过手来摸他,并悄悄捏了一下他的大腿。傅生佯装睡着了,仿佛没有感觉。又一会,女子钻到傅生被筒里,用手摇他。傅生仍然一动不动。女子便伸手去摸傅生陰处,刚一摸,手顿时就愣住了,大失所望,悄悄爬出了傅生的被筒,偷偷地哭了起来。这时,傅生又惊骇,又羞惭,真是无地自容,只痛恨老天爷使他出缺点。
女人叫起傅生,问傅生信是从那里来的。傅生把颠末说了一遍。妇人说:“这么远费事你送信,我如何酬谢你呢?”又看着傅生笑着说:“你如何获咎了巧娘?”傅生胆怯她说:“我不知甚么罪。”妇人又问巧娘,巧娘叹口气说:“不幸我本身活着的时候嫁了一个Yan人,谁知身后又碰到一个Yan人,以是哀痛。”妇人又看了看傅生说:“这么聪明标致的孩子,竟是Yan人吗?这是我的客人,不能长时打搅别人。”因而领着傅生到了东配房,伸手去傅生陰处查抄,笑着说:“无怪巧娘抽泣!幸亏另有根蒂,有体例治!”说着就点上灯,翻箱倒柜,找到一粒黑药丸,叫傅生吃下去,小声奉告他不要动,然后关门出去。
女子起来,命丫环点上灯。丫环一看仆人脸上有泪痕,惊问如何了。女子摇了点头说:“叹我命不好!”丫环站在床边,只看仆人的脸,等仆人叮咛。女子说:“可唤醒郎君,放他走吧!”傅生听了更加忸捏,并且担忧半夜半夜,茫茫无去处。正思考的工夫,一个妇人排闼进屋。丫环说:“华姑来了!”傅生偷眼一看,见这妇人五十开外的年纪,很有风采。这妇人见女子未睡,便问启事,女子没有答复。她又见床上躺着一小我,便问:“同床的是甚么人?”丫环替女子答复:“夜里来了个少年郎借宿在这里。”妇人笑着说:“不知是巧娘的花烛之夜。”昂首又见女子珠泪未干,吃惊地问:“新婚之夜,不该哀号,莫不是新郎有卤莽之处?”女子仍不答复,并且更加悲伤。妇人翻开被子想看个究竟,不料一掀被子,却发明一封信掉在地上。她拿起来一看,诧异地说:“这是我女儿的笔迹。”顿时拆开信一着,非常诧叹。女子问妇人,她说:“这是三姐的家书。信中说吴郎已死,三姐一人无依无靠,日子不好过。”女子说:“这个少年曾说过替人送信,幸亏没打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