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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舞瑜又朝火线望了望,但是路上只要穿透树荫的斑斓日光。她不再多想,牵过裴云的手:“暑热难耐,归去吧,有冰镇梨汤可饮。”
23沧浪海
“出城。”燕北行一声令下,车马皆动。
不过稍时,玄阙人马已至城门之下。守城保护比本来增加数名,公然如慕岚珊所言对出城世人严加详查,车前马后兜绕数周。幸亏这些保护很快认出玄阙一众,终究未近燕北行所乘车舆,荀舞瑜与裴云也随燕北行安然离城。
燕北行封住裴云伤处穴道,自主子处取过干净缎巾与伤药,包扎住裴云伤口,后令荀舞瑜两人坐在车舆深处,凛目道:“荀女人,出城之前,莫要再出声气。”
――舞瑜,不要哭。我听你的,与你一起去寻那不死之法……
荀舞瑜闻声一怔,已见燕北行踱步而出,而身后也终究传来了偃月城保卫世人的呼喝。
烈风瑟瑟,黄沙无垠,转眼天涯又洒下一片星光。
别苑内玄阙车马防备,竟已束装待发。燕北行登上车舆,挑窗对荀舞瑜道:“荀女人,请上车。”
冰冷的温度荡漾起心中的波纹,她奋不顾身地回应,却不知本身的热吻亦饱含热泪。
少年人缓缓移目,却又将本身的脸埋葬在暗影中,像是用心在躲藏着身边人的目光。
荀舞瑜与裴云都没有睡,不约而同踏上了船尾船面。
当晚月满,湿热稍降。
这一夜,又是月圆。海上生明月,自是旖旎难寻之景。那杳然的海岛在夜间更似滕饶着抹不尽的雾气,丝丝缕缕、幽幽转转。
“值得,当然值得……小云还不到十七岁,本应恰是少年意气风发时。他的人生,不该就如许戛但是止。只要小云能活下去,我甚么都情愿做。”
裴云没答复,只在半晌后,紧紧拥住了她,似以心跳牵引着她,在她的长睫上留下唇痕。
“我,我们……”荀舞瑜语塞片刻,抬眸道,“燕阙主,你与岚珊姐此番互助之义,我此生不忘。花惜玉将对我之积怨转架小云,我本应将他千刀万剐。但现现在,我心下却只要一念,便是寻求救治小云之法。哪怕是有一线转机,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心甘甘心面对,以是,燕阙主,就请当是答应我报您解困之恩,让我与小云随您……”
慕岚珊望一眼燕北行,神采略有些庞大,与燕北行四目订交后退出车外,单身纵马驰在了车舆前侧。
她正欲开口,却见燕北行淡然颌首,翘望远方六合道:“荀女人,以我等行进之速,再过半日便可走上商道。前为岔道,向西走可至西域各国,向东走便回行中原,我玄阙入关后便要返回外洋。”
――舞瑜,我从没想过能活得悠长……只要有限的时候能与你一起,我便满足了……
“小云,你如何从房里出来了?快坐下!”荀舞瑜忧然回眸,扶裴云坐在石桌旁。
……
即使燕北行的行动让她不甚了然,她现在却也不肯去多想分毫。
――舞瑜,那外洋岛屿,可否不去?
裴云摇点头,双目低垂。
被荀舞瑜一起握着的手,似有若无地动了动。
“舞瑜,你当真已决定随兄长出海?”慕岚珊语中隐含忧悒。
次日凌晨,慕岚珊在慕家海港与玄阙一众分离。荀舞瑜与慕岚珊不舍道别,而后与裴云先一步登上船舰,因此并未听及燕北行与慕岚珊稍后对话。
荀舞瑜心下惶乱,看着裴云神采,内心便像被尖刃刺痛,只感觉本身也要撑不住裴云的重量。慕岚珊便在此时牵动她手臂,带她与裴云两人快步走入苑中。
那若瑶池之岛,就是此行的起点了吧……荀舞瑜忽有种莫名的有力感。她冷静听波浪击打船壁,行动沉重踱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