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回草庐时,正值落日西下。天涯余霞成绮,美不堪收。红彤彤的光晕打在两人脸颊与身间,像为两人镀上了一层赤金。
“去去去,小老板娘说得很有事理,她这酒,光是香气就远赛过那些甚么名酒佳酿!”杂货店的张老板踏上前一步,“一百两,我就买这一杯酒!”
清幽的深潭模糊披发着凉意,潭旁峭壁下的一隅,一柄长剑深切地底。
“要技艺,要聪明。”小老板娘目光倏凛。
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瞧卓自清剑尖近至身前。卓自清见他毫不躲闪,赶快回剑收势。可说时迟当时快,他身形俄然灵动飞旋,在卓自清毫无预感之际已并肩在她身侧。
他侧过目转望潭面,却在峭壁倒影上看到了点曾经没有的陈迹。
小老板娘嘻嘻含笑,忽地把酒坛子又收回了铺子里:“诸位相亲父老,想品酒者,成惠,一百两。”
昆仑山下临山镇上的小酒铺择日开张,镇子上的人又像说好了似的围上来。
卓自清跃至那长剑边,将长剑从地底拔出,满目欣喜道:“小云你看,这就是我说的东西,舞瑜的流霜剑!”
“豪杰酒,这名字真是霸气威武!”
“石痕是报酬……先我们一步到这谷中的,撤除舞瑜就不会再有别人。你是说这是舞瑜留下的?!”
这剑诀虽波诡云谲不容小觑,但当中仍似是缺了些甚么。
他便又出其不料掠近卓自清身侧,手中剑式不与卓自清不异,亦不与她相抗,反而意想不到地与她的剑式相辅相成。
张老板走开这当,一个背负大刀的江湖汉推开世人,像一堵墙般立在了小酒铺前,一看就是路子此地,要上昆仑去拜山的人。
他淡淡笑笑。
有人在峭壁上用利器划下了一道道诧异的纹理。
卓自清做好饭食送来给他,便会在远处悄悄望着他,不忍打搅。
他将视野从峭壁移向卓自清。
“梦到个女子?能奉告我她是谁么?我看那画上只要背影。”
“甚么,你说那石头上刻着剑诀?如何我一丁点都看不出来。”卓自清半信半疑,还是不能了解壁上陈迹的隐意。
小老板娘仍款款笑着:“这酒只要我这儿有,都城没有。五十两银子的酒与我这一百两银子的酒,自也比不得。何况,这酒不是一百两一坛,是一百两一杯。”
“实在是想不到,舞瑜的功力竟能停顿到这类境地。”卓自清讷讷自语,一开端略有踌躇,可最后还是点点头,“你想临时留下,我就陪你留下。有甚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必然要奉告我。”
小老板娘轻柔柔拈过银票,对着日光瞧个通透,又从身后搬出了那酒坛子,在酒坛子里舀了一瓢装入玉壶,又从玉壶中将酒斟入了玉杯:“请。”
“是啊,还没喝着,光是闻见这香味就要醉了!”
卓自清得空反应,执剑之手却已与他做起了不异的行动,横刺、斜劈、回剜,一招一式皆随他身形而动。
大汉两眼放出光:“小女人竟另有比这酒还好的酒?!那当然要喝,当然要喝!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好啊!俺来!”赵屠户卤莽地解开泥封。
也有人偷着摸地嚼舌头根子:“我看张老板也就是打肿脸充瘦子,就他那买卖,啧啧……瞧着吧,呆会儿他必定拿不出钱来!”
“好!”此人甚是利落,举起杯子就往嗓子眼里灌。
他刻下剑痕后,便又回到卓自清一侧,与她共舞最后一势。
“啥?俺没听错吧?一百两一坛?!就是都城里最宝贵的酒,也要不了五十两!”
卓自清深吸一口气,扬剑建议守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