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两手相缚,电光火石地一晃,那刀锋便已贴至裴云皮肤。裴云手腕急拧放开唐天磊,在这岌岌可危的刹时避过刀锋,却使唐天磊的刀砍在了粗枝上。饶是如此,那非常锋利的刀刃还是在裴云手上腕上留下道模糊渗血的陈迹。
唐天磊感到有人到来,半睁双目,发作声低糜的气喘:“花掌门……我晓得了杀……杀莲华道长之人……”
裴云自巨树之上向下望去,但见唐门世人竟无一人生还。看那唐天磊模样,也是重伤难治。这惨况虽非他所想,他却知此地毫不宜久留。
与唐天磊同业的几人中已有人倒在血泊中,另几人围在唐天磊摆布,较着也已杀红了眼。唐天磊只把裴云当作了另一伙人的帮手,单刀狂啸着就劈向裴云。
裴云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有身形向旁侧一拧,一手抵过来人刀风。可也是在此人刀光灼目时,他发明此人竟然恰是唐门七公子唐天磊!
那老树现在便像是发射无尽暗器的巨人,无间断地将铁翎回射向唐门世人。一众几人顿时惊心,仓猝避闪时皆被本身的暗器所伤。
他的眼睛以极快的速率适应了暗中,他看出那边多了团东西。
内里仍然打得不成开交,被放倒的人比之刚才又多了很多。裴云不肯多做逗留,缓慢绕开这群纠斗不止的人便向镇外去。
他一步跨上前,紧盯着这团毛皮样的大物。
裴云在树上窥觑文士之举,不由悄悄心寒,却只见唐天磊胸前血如泉涌,一口气续接不上,惨淡而亡。
他说着话,竟将枪口对准了唐天磊的心脏。
如果他能言语,他必然早已喊出声,喊出数十遍卓自清的名字。
谁知几个还在搏命拼活的人已延展了战线,一起兵刃相接朔风凛冽地朝他行走的方向冲来。这些人仿佛早没了明智,只顾不住拼杀,眼瞧着要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但是唐门一干几人竟穷追不舍,跟从唐天磊一同也向镇子外追逐,只是这几人轻功与裴云比拟有所不及,很快被裴云甩开间隔。
那传话羽士走远后,文士在唐门世人尸首旁细心绕了一周,终究立足于唐天磊身侧,目光则凝注在从他手中脱出的梨花枪上。
“我的天老爷啊,我就出镇子拉个客的工夫,这……这如何就打起来了?!”方才那人吓地捧首鼠窜。
唐天磊现在身在半空,身下另有唐门仅余的一人。他一条手臂被裴云之力所制,身材便被悬于枝桠下。时至此际,他似才认识到敌手武功之精绝远非本身可比,脸上闪现热诚之态,持枪之手的劲力也似卸去。
唐门世人不甘逞强,在唐天磊枪射同时接连掷出铺天盖地的暗器,裴云如若只一味闪躲而不做反击,定会被几人逼至死境,再难走脱,而所用身法也一定不会被唐天磊认出。
这是一场参与者浩繁的乱斗,四下的氛围中都满盈着要性命的血腥味。
离得目标地近了,氛围中却又不知怎的异化起浓烈的腥气。
裴云见唐天磊不再狂暴,便不再强施力道于他手腕,岂料唐天磊另一只手俄然间抽出单刀,一个扬臂便将刀锋斩向裴云的腕部。
他认得那剑,那是卓自清的剑。震惊之下,他一把挪去狼的身材。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相互,在一顷刻皆尽掠起,均想禁止下唐天磊的身躯。何如唐天磊的梨花枪仍砰砰扫射,又有两人尚未近身便被枪内射出的毒藜击中关键。
这一夜的星光稍显暗淡,荒漠上吹过阵阵冷风。裴云驰驱在途中,却突有种无形的脱力感。这感受难以描述,就像是生命之力在一瞬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