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将痛恨尽缠我身,但这恶魂,需上天府……”
灯楼镇的这段因果就此结束,不过人间的妖妖怪怪可不止一处,天下之大,妖族遍及,无数的奇闻怪谈故老相传。
“戈壁,草原,霁云国。”
一户贫寒人家,妇人正在织补旧衣,十来岁的少年就着豆子大的烛光捧书夜读。
鲛人恶魂发作出更加激烈的怨气,全部身材扭曲异变,时而是人形,时而是鱼形。
鲛人恶魂浮在半空,黑漆漆的灵魂里展开两只绿眼。
“是啊,亮堂点好,亮堂点好啊。”
牛大对羊群的胃口很猎奇,走到最大的头羊近前,搬过羊头掰开嘴巴,道:“怪不得不吃草,牙都没了,这羊也太老了吧。”
丝线圆球如充气被垂垂撑开,隔着垂帘般的细线,能看到云极安然无恙的身躯。
“我们人族有句老话,有理走遍天下,在理寸步难行,我想和你讲事理,你却想要我的命,看来好人难当啊。”
“船……船!该死的船!”
处理一道恶魂,撤除一湖鱼妖,却另有更多的凶魂藏于暗处,有更强的妖魔隐于人间。
细线轰然大起,将云极完整包裹。
“哎,放心吧爹,就这么十几只羊,丢不了,说来也怪,这里的青草不错啊,它们如何都不吃呢。”
殊不知,有人牧妖,才让小镇的朝气得以持续。
阁楼里刮起了砭骨北风。
呼呼呼……阴风大起!
“忙活半宿,得好好睡一觉喽。”
“好困,好困……”
云极不是贤人,做不到行侠天下,但碰到了妖妖怪怪天然不会袖手。
凛冽的风啸声伴着云极的低语在圆球以内起伏。
云极所讲的公允,鲛人恶魂较着不认同,绿眼中闪动起幽幽鬼火,影子般的魂体背后伸展出长长的细发。
云极没动,也没躲,任凭那些细发将本身裹住。
安好的夜晚里,灯楼镇的灯塔上传出近似夜枭的凄厉啼鸣,小镇上的统统人家都能听得逼真。
冰冷的阁楼里,鲛人恶魂渐渐飘向细线构成的圆球,将本身的魂体与圆球融会在一起。
酣醉的酒客们相互搀扶着在街上划拳行令,输的要帮赢的找到家门,找不到就一起露宿街头。
“还是亮着好,黑漆漆的灯楼阴沉森的看着不舒畅。”
老铁匠抬头看着灯楼顶,嘀咕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是好兆头啊。”
这道灵魂残存了不知几百年,怨念深重,已成恶魂。
“小先生是高人,妖妖怪怪人家才不怕,看着点羊,别丢喽。”老铁匠道。
“这么刺耳呢,夜猫子的叫声没这么尖啊?”牛大缩着脖子猜疑道:“该不会灯楼上有鬼吧,之前可没见灯楼里有夜猫子出没,都大半天了,那云先生会不会下不来了。”
“必然是云先生点的烛火。”
光阴仿佛还是安好。
窜改的同时,鲛人恶魂收回断断续续的声音:“死……死……该死!”
奇特的低吼声响起在头羊的肚子里,没牙的羊嘴错动间有火光隐现,不过很快火光完整燃烧,跟着灯楼顶端燃起的灯光,躁动的头羊低下头,规复了安静。
燃烧了近百年的灯楼,在今晚重新燃起了烛火。
云极站在鲛人恶魂劈面,被吹得眯起眼。
残留的鲛油完整燃烧尽,也就再无鱼怪孵化了。
四周温馨下来。
圆月当空。
灯楼上的夜枭幽啼,没人在乎。
十万护体煞魂,在现在闪现狰狞!
云极收起火折子,将铁盏正了正。
呼的一声,成团的细发疯风般涌动,缠向塔中的活人。
细发如丝,每一根都包含着浓烈的怨念,披垂开来,填满了半个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