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甜的还是咸的?”
“吃甜的吧,甜豆花儿好喝。”
他摇了点头。
老河的年事不小了,他晓得人与人并不不异,人各有命,有些人生来便是金枝玉叶,有的人只能在疆场厮杀卖力。
当他走出城主府的时候,手里提着一颗人头。
出世入死的疆场生涯磨砺了老河的一身棱角,他此次回籍,筹算保养天年,不想多事。
冯元良带来了很多于六十只的赤魔羊,加上其他行商的足有两百只高低,这么一群羊妖如果暴起,构成的粉碎力非同小可。
黄沙滚滚,赤地万里。
张狂的家奴赶着马车横冲直撞,甩起的鞭子差点抽到老河身上。
羊群四周都是商会的人,牧羊铃铛的声音掺杂在驼铃声中,没人能发明端倪。
残暴的疆场令他得以成为练气士,但瘸掉的一条腿却再也没法走路,这些年有得也有失,也不知是获得的多,还是落空的多。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老河如平常一样去喝豆花儿,豆花铺子竟然没开张。
“文可安天下!我等学子才是霁云基石,而非他少城主之流!”
不过这一次的线路与平常大不不异,走进戈壁半天以后,一行人就离开了本来的线路,走向更加荒凉的戈壁深处。
常常想到这里,老河都会自嘲的笑笑,但脑海里却不知怎地总会出现豆花女人的身影。
如果赤兀罗三等人晓得羊群是妖,绝对不敢同业,这等数量的妖物足以吞杀十多个乃至数十个划一阶的练气士。
豆花女人笑着保举,老河点点头,喝了一碗甜豆花儿。
路途冗长,单调的景色看够了,云极与一旁的老河闲谈。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波澜不惊。
老河用攒下的银子盘了个小作坊,酿些米酒,买卖还算不错,如果没有不测,他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有酒有肉,倒也算得上安闲。
老河的声音沙哑了起来,道:“城里有个卖豆花儿的女人,模样姣美,卖的豆花儿很新奇,有两种口味,咸的和甜的……”
“豆花儿嘞!新奇的豆花儿嘞!”
嘴里的泪是咸的,老河的牙又疼了,疼得透辟心扉。
老河在豆花铺子前站了半天,拖着跛腿一小我下了井,将豆花女人的尸身捞了出来。
疆场上见惯了死人的悍卒,这一刻竟流下两行泪来。
交出赤魔羊,云极落得一身轻松,与佣兵们走在一起。
夜深人静,老河睡不着的时候也曾胡想过娶个婆娘,但他年事太大又跛了腿,长得其貌不扬还是个豁牙子,谁家的女人情愿跟他过。
自从返来,每天一碗甜豆花儿,成了老河的新风俗。
老河说得轻巧,仿佛宰人和宰猪没甚么两样,但眼底却隐着一股难掩的气愤。
“咸的,我吃咸的……”
老河踌躇了一下,他牙口不好,从不敢吃甜的,一吃甜的就牙疼。
“一介庸人,污了我等双眼,逛逛走,我们去翠云楼持续做诗,声讨那少城主。”
心有些冷,老河的身影显得愈发佝偻。
“他没惹我。”老河一咧嘴,露着好笑的豁牙子说道:“看他不扎眼罢了,顺手宰了,我在疆场上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差他一个。”
“少城主的脑袋,被我挂在了大门上,这世上,总归得有些事理,害人,就得赔命。”
学子们忘了一件事,文可安天下,但武,才气定江山。
一小我,一把刀,跛着腿的老兵在落日里走进城门,背影衰老而孤傲。
随后老河得知了一个震惊的动静。
卖豆花儿的女人姣美又勤奋,笑容朴拙,像是一朵开放在冷酷之城的花儿。